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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看到許慕芸猶豫,霍德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慕芸,我知道自己錯了,但我保證,絕對不會拋棄你們娘兒倆,只求你以後別鬧了,我的心還是在家這邊的,成不成?」

  許慕芸的手哆嗦得不成樣子,可就是沒勇氣打上去。她看著那張臉在自己面前醜惡得不成樣子。她甚至想不明白,當初自己怎會看上這樣一個男人?忘恩負義!也許苗若婷說得對,貧窮至極的男人不能嫁,若總不得志還好些,或許會夾起尾巴做人,或許會對你好一輩子。然,一旦得志,無異於小人。他會不惜一切去享受從沒享受過的東西,甚至不惜以傷害最親的人為代價。只因他們窮怕了,身體裡一種叫自卑的因數襲擊了他的思想,惹得貧窮出身的男人身不由己地去奔赴,哪怕是在犯錯,哪怕明知是錯。

  這一刻,許慕芸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女兒,不由得暗暗祈禱,哪天女兒長大了,一定要求個門當戶對才好。

  「慕芸,我不想多說什麼,你應該理解,生意場上的男人……有時也是身不由已。」霍德的話像戲文,電視劇裡早就用爛了,可他還是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拿來用。一個男人將犯錯說成是身不由已,是不是說這個錯非犯不可?且還會犯下去?

  許慕芸悲哀地閉上眼睛,一行清淚突然落下來。

  一連兩天,許慕芸都不理霍德。而霍德卻認為這是她在向自己妥協,竟然在第二天夜不歸宿。他不知道,這一夜,許慕芸掉了多少頭髮、流了多少淚,也不會知道,就是這一夜的距離,將許慕芸在心裡對他的希冀徹底破滅。更讓許慕芸想不到的是——這年頭,不怕不要臉的,就怕超級不要臉的。那個小三兒,阮景景,張揚著一臉的青春,以一種明豔的形象於第三天中午出現在她的面前。

  四目相視,都恨不能生出一把刀子,直刺對方的心窩子。

  阮景景想進屋裡,許慕芸卻堅決不讓進,「在我跟霍德離婚之前,這裡的女主人還是我,你無權進來。」

  阮景景立即放蕩地笑了,「哈哈……以為我會怕嗎?我恨不得我倆在當街說開才好,讓整個小城的人都知道,你許慕芸要被自己的老公拋棄了!」

  「拋棄我?還是對你始亂終棄?」許慕芸還擊回去。

  阮景景仰起狐狸小臉,毫不示弱,「他昨天晚上沒回家吧?這麼大的事兒,你肯定知道。他好久沒碰你了吧?這麼隱私的事兒,我都知道。」

  小三站在門外數落自己的不幸,且連最隱私的東西都講得出來,這樣的事若傳進樓上樓下的鄰居耳朵裡,怕真是要招人恥笑的。許慕芸畢竟是有幾分愛面子的,立在門口,突然就沒了主意。

  「你今天來,到底什麼事?」

  「兩個字——談判。」阮景景果然是職業小三兒,她懂得如何摧毀一個做妻子內心最堅硬的部分。

  「談判?」許慕芸重複著,臉上表情凝重起來。

  阮景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繞過她,直接進了屋,有種登堂入室的感覺。而許慕芸一直在腦海裡想著幾多問題,她不知道,對方此次來,是霍德授了權?還是自己單刀來赴會?

  如果是霍德的授意,那這對狗男女已然倡狂到了欺負人的境地;如果是小三兒阮景景自己的主意,那絕對不能給這個女人好果子吃!

  「哈哈,家裡佈置不錯嘛!高檔,算是小康人家。」阮景景順適要往沙發上坐。許慕芸趕緊找了張報紙,搶先墊到她屁股底下,這個舉動讓阮景景非常不爽,「喂,我只是坐坐,還能髒了嗎?」

  許慕芸一語雙關,「有些東西畢竟是不乾淨的!」

  「你!」阮景景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橫立在客廳中央,「你還蠻厲害的呢,怪不得霍德那麼煩你!好吧,那我也不多廢話,我就是來告訴你,把霍德讓給我,他愛的是我。」

  「一個以拆分別人家庭為樂的女人,還有資格談愛嗎?在你心裡,愛情就是以佔有別人的丈夫為樂的事情吧?」

  「嘻嘻,這話不中聽,可我不介意。反正霍德現在離不開的人是我。」

  一個小三兒,舉著所謂的愛情旗幟,上門來跟自己要丈夫,這樣的女人讓許慕芸覺得好笑又難過,如果不是最後一絲理智保留著,她恨不能拿起刀子,一刀一刀淩遲眼前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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