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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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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苗若婷心安的是,一連幾天霍利回來的時間都是准點,有時還會帶點新鮮海鮮回來,一邊給自己做飯,一邊嬉皮笑臉地講笑話,仿佛前些天的一切不曾發生,只不過是苗若婷一個人的夢魘。現在夢醒了,生活又重新開始了。可真的能重新開始嗎?特別是像苗若婷這樣聰明的女人,明明自己心上有了傷口,就算癒合,也遠遠沒有那麼快,更何況,這世上任何女人都不會輕易忘記被背叛的痛。 當愛情出現第三者時,笨女人想辦法解決女人,聰明女人想辦法解決男人。苗若婷心想,既然對方有悔改之意,那就索性聽了大嫂的,不跟他爭吵,看他如何表現,適時地伸手拉他一把,只當自己當了回佛祖,挽救了一個失足青年。 所以,當霍利再次嬉皮笑臉地向她討好時,苗若婷輕聲吐了一句——「你呀,還真討厭。」 女人說討厭,多是反話。這已然不是秘密,身為成熟男人的霍利自然明白,他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去擁抱了苗若婷,幾天不接觸的身體突然就起了火苗,呼呼啦啦地燃燒,苗若婷雖然心裡彆扭,可終是沒有反抗,所謂的夫妻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合,不上床怎麼會真正地和好呢?所以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折騰去,可當霍利無比激情地折騰起來之後,苗若婷突然就覺得有些氣味是不屬於自己的,也不屬於霍利,她甚至一改過去閉著眼睛享受的習慣,睜開眼,中了邪一般地問:「霍利,是她好,還是我好?」 這一問,兩人的身體都僵了。 就算是出軌的男人,在歡愛的時候,最不希望聽到的也依然是這樣煞風景的話。且在他心裡一直以為,不言不語的苗若婷可能已經原諒了自己,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已經離開的胡小昔就像一個縮影,不知不覺中暗藏進了他們的婚姻裡,正無孔不入地窺視著這一切。 「若婷,不是說好忘記過去的嗎?」霍利燃起煙,很不悅地說。 苗若婷心裡一百個不樂意,「做都做了,還怕我說說不成?」 這時候的苗若婷,話突然多了起來,也許是經歷了一圈意外傷害之後,她所謂的冷靜所謂的涵養只是一種假像,之所以今天才問這些,是她明白,小三兒已經遠走,或許永遠不會再回來,危險警報一解除,自己這個當事人自然要弄個明白,究竟輸在哪裡?這就是女人了,她可以很大度地原諒出軌的丈夫,卻很小氣地記恨著門外的小三兒。 「若婷,胡小昔已經走了,我們以後不提她好不好?」霍利有氣無力地說。 「她人是走了,可氣息還在。再說……有些事情也不是想忘記就能忘記的,就算你再掩飾自己的臉,也掩飾不了自己的思想。你敢說,你真的沒對她動過心?你敢說,你跟她在一起時有想過我?你們男人就是這樣,欲望動物,非人類!」 「誰是非人類?我不是回來了嗎?老婆,我知道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霍利唯一比大哥霍德聰明的一點就是,他懂得哄女人,在自知理虧的情況下。 苗若婷張了張嘴,特別想再罵幾句,可腦子裡突然湧出許慕芸的話:愛情就像一面鏡子,曾經有了裂痕,於是鏡裡的風景也扭曲了。她不知道自己跟霍利的愛情之鏡是否有了裂痕,但她知道,鏡子裡的風景已經扭曲了,連同扭曲起來的,還有自己的心。她面對霍利的背叛,曾一次次在心裡告訴自己,不捉姦在床就不算!明知那是自欺欺人!直到確認對方真的出了軌,她又一次次在心裡告誡自己,保持形象,不急不躁,以最好的形象迎接這場小三兒風暴!可最後的結局卻是,小三兒走了,自己的淑女形象也沒了。 吵。為什麼不吵?心裡有委屈!罵,為什麼不罵?男人不罵,又有幾個是清醒的?! 「霍利,我告訴你,這件事我可以再不提,但那並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了你!還有,這樣的事你敢再有一次發生,我鐵定二話不說,堅決離婚!」 「別……老婆,我離不開你!我可以失去全世界,也不能沒有你!我不同意離婚!我也不會再犯那樣的錯!我錯了,老婆,原諒我,好不好?」霍利像孩子一般地乞憐,轉頭看著她流下眼淚。 苗若婷看著霍利幾許眼淚滴下來時,她的心突然就亂了。她攬過對方的頭,突然意識到,這一場突然到來的意外,讓自己的心由熱到冷,再到如今的亂,糾纏不清地輾轉了一大圈之後,有些疲倦了。 這一夜之後,苗若婷意外大度地遵守了自己的諾言,沒再提霍利的那段荒唐事。這讓霍利輕鬆下來,得了空竟跑到霍德辦公室去吹噓,「哥,看到了吧?苗若婷根本離不開我,以為清高的她會抓著這次機會大鬧特鬧呢,沒有,幾句話就哄過去了!女人嘛,也不過如此,你有機會也哄哄大嫂,家外彩旗雖然招搖,可家裡的紅旗咱也不能讓它倒不是?嘿嘿……」 霍德一連半月,一直在許慕芸的嘮叨聲裡過日子。他自知理虧,所以不搭腔,吃完飯上班,下班吃完飯睡覺,偶爾阮景景還是會糾纏。可自從自己那天感冒了之後,阮景景再未主動找過他,而許慕芸卻主動對他好起來,每天逼他喝板藍根不說,還按時讓他吃藥,一邊嘮叨一邊跟哄孩子似的說:「『甲流』鬧得那麼凶,你給我小心著點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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