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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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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靈認為JAMAL所說的MAN肯定不是MANDUKO,因為如果是的話,她那鐘新他們的照片給他看的時候,他就可以指出是個男孩,而不是男人了。所以崔靈發誓要把這案子查到底。 安潔勸她別查了,免得真的跟警方說的一樣,被那幾個小孩的爹媽告了。 崔靈見她這麼害怕,也就不再在她面前講「查到底」的事了,不過暗中可能仍在調查。而且崔靈下了決心要去V州讀CRIMINOLOGY的博士,連導師都找好了,據說是這方面比較有名的教授。 安潔問:「那你把現在這個博士學位放棄了?」 「反正也不喜歡現在這個專業,讀完了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你讀了CRIMINOLOGY幹什麼?去當罪犯?」 「當然不是當罪犯,CRINIMOLOGY是研究罪犯心理、犯罪的原因、造成的社會影響、政府和法律對罪犯的處置等問題的,是門很有意思的學科——以前就想去讀的,因為捨不得BRYAN,沒好意思跑那麼遠去讀書,現在我打定主意了,下學期就轉去V州。」 「你——現在跟BRYAN的關係怎麼樣?」 「元氣大傷,他關鍵時刻把生意放在我的生命之上,已經傷了我的感情;而我在關鍵時刻要把他供給警方,也傷了他的感情。不過他後來又改變了主意,同意我向警方報告,可能是想通過警方查出是他老婆指使人幹的,一舉把他老婆送進監獄裡去,那他就少了一個大麻煩了。他轉了這個彎,所以我又原諒了他。而這事最終並沒鬧得滿城風雨,對他的生意和形像沒造成什麼影響,所以他也原諒了我。」 「那好啊,恭喜你們度過了這一難關——」 「不管怎麼說,裂痕已經造成了,要想回到以前那種狀態是不太可能的了。不如就用去外地讀書來做個試金石吧,如果我去了V州,他還愛我,那我就徹底原諒他了,不然的話——」 「那還是別去V州吧,聽說美國不興兩地分居的,一分居就麻煩了,十之八九要吹掉——」 崔靈有點無精打采地說:「到時候再說吧。你跟你的ANDY怎麼樣?」 「別的都沒什麼,就是——總得偷偷摸摸的——」 崔靈不解:「我跟BRYAN偷偷摸摸,還說得出個理由,因為他還沒離婚,你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憑什麼也要偷偷摸摸的?」 這正好是安潔的痛神經,一提就痛,但還不得不替自己要面子:「因為他是FACULTY嘛,讓學校知道了不好——對師生戀愛——B大是STRONGLYDISCOURAGE的——」 「STRONGLYDISCOURAGE並不是反對的意思啊,只不過不鼓勵罷了。學校又不是你公婆,它鼓勵不鼓勵關你什麼事?難道你還怕學校不高興,不給你辦嫁妝了?」 「也不是什麼辦嫁妝,萬一搞得學校處分他,總是不好吧?」 崔靈不依不饒:「學校怎麼會處分他?除非是你去學校告他。但是你怎麼會告他,除非是他甩了你。照這麼說,他是準備甩你的,知道總有一天會惹怒你,所以現在就不留下任何手尾,這樣即便你今後去告他,也拿不出證據來。」 這話就像是在她心裡插了一把刀,而且還要攪上幾攪。她辯解說Dr. Cang不是這樣的人,但她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也不足,因為他的確說過他不準備再結婚,那意思就是不準備天長地久的了。 她雖然當時信誓旦旦地說「不求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但她心裡還是希望跟他天長地久的,而且以為他說那話只是「小和尚念經——有口無心」,跟她在一起久了就會忘了那話,哪裡知道他完全是把那話當作一項基本國策在堅持,也不知道要堅持多久,五十年不變? 她一有機會就試探他,看他的「基本國策」有沒有因為這段時間的熱戀而有所鬆動、有所改變。 有一天,她提出跟他一起去SHOPPING,他象以往一樣,叫她寫個SHOPPINGLIST,他開車出去買,但她說她要買一些女生專用的東西,他去買不方便。 他開玩笑說:「買的人都不怕,你寫單子的人反而害怕了?」 她坦白說:「就是想跟你一起去SHOPPING。」 「讓別人看見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不好——」 「為什麼你總怕別人看見我們兩人在一起?」她抱怨說,「是不是你怕別人笑話我臉上的疤?」 「你知道不是——我是怕把你的POTENTIAL白馬王子們嚇跑了——」 「我不要POTENTIAL的白馬王子,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他聽了這話,不僅沒有高興的神情,反而好像背了一個沉重的思想包袱一樣,小聲說:「我們說好了的,我只做你的BACKUP的——」 「我們什麼時候這樣說好了的?都是你在說,我並沒有同意,我那時就說了我要你做我的——白馬王子的——」 他也斗膽反駁一句:「但是我那時就說了我不是你的白馬王子——」 她氣得大哭起來,跑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不出來了。那天搞得誰也沒去SHOPPING,她躲在臥室裡哭,他在門外勸,最後她開了門,放他進來,兩人在床上和好了。 晚上,他好像下了很大一個決心,說:「你想去SHOPPING,那我們到遠點的地方去SHOPPING吧——」 她覺得這並不是她想要的,這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到遠的地方去SHOPPING,還是因為怕被熟人看見了,又有什麼意思?她又不是發了SHOPPING的癮,她只是想看到他願意跟她在人前露面。她指指自己哭紅了的眼睛,說:「我不去,我這麼個醜相,還有臉出去?」 最後還是他一個人去SHOPPING了。 從那之後,她也不敢再提跟他一起出去SHOPPING的事了,怕又提醒了他有關不做她白馬王子的重大決定。她覺得不提這些事的時候,他其實是象一個白馬王子那樣愛她的。但他好像是個昏睡中的白馬王子,愛她是他夢遊中做的一件事,只要一提要他做她的白馬王子,就好像把他從昏睡中喚醒了一樣,他就開始撇清,一再聲明他不會做她的白馬王子。 他整個的人,就像是被一扇門劈成了兩個。在門外,他一下就成了一個嚴謹的導師,每次開會的時候,他都是一本正經,光看他那神情,她簡直想像不出他曾經跟她熱烈做過愛。他還像以前那樣為她點HAM&PINEAPPLE Pizza,也為她準備礦泉水,但從來不跟她說一句親熱的話,也沒有一個超出師生關係的動作,連一個曖昧點的眼神都沒有。 連木亞華都說:「如果不是你告訴過我他跟你——我簡直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但只要回到了家門背後,他就變成了一個纏綿而熱烈的戀人,白天他們總是粘在一起,到了夜晚睡覺的時候,他整夜都是摟著她的。她起床上洗手間的時候,他都會醒過來,躺在床上等她,等她回到床上,他又會把她摟懷裡去。 床上床下,他都是一個模範情人,床下對她的照顧那就不用說了。而在床上的時候,是他最大膽最本色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就有點嬌羞了,而他會一點點地挑逗她,啟發她,讓她漸漸進入角色,忘了所有的不好意思,縱情享受性愛的歡樂。 她跟他在一起,大多數時間都是快樂的,只有想到這一切都會變成「曾經擁有」的時候,才會難受。 有個夜晚,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告訴她,說他要走了。她急切地問:「你要到哪裡去?」 他指了指天邊,說要到那裡去。 她問:「能不能帶我去?」 他說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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