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本色(89)_鮮橙

八十九

　　張靜之眼睜睜地看著車子消失在大街上，心裡怒啊，可想想也不能怨蕭蕭，蔣思承現在生死難料，又是因為蕭蕭的緣故才出了事，難怪她會慌成這樣子。

　　時間雖晚，街上的計程車倒也不是沒有，看到又過來了一輛，張靜之上前攔住，沒想到計程車根本沒停下來，飛速地逃走了。

　　"見鬼！"張靜之罵，不載客你出來跑什麼啊！突然想起點兒什麼來，低頭看自己的打扮，又看看手裡的一尺來長的西瓜刀，張靜之猛地明白過來人家為什麼不停車了。誰也不敢停啊，沒準兒還有人會報警吧！

　　張靜之怔了怔，趕緊把刀往路邊一扔。

　　蕭蕭身上沒帶錢，當然也付不了車費，顧不上司機的喊叫，下車就往醫院裡跑。到了問詢處，正好看到有個年輕的小護士在值班。

　　"剛才車禍送來的人在哪裡？"蕭蕭問，聲音隱隱顫抖。

　　小護士似乎見慣了這種情況，連眼皮都沒抬，"剛送過來的還在急診室，左邊，轉過走廊……"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人影就沒了。

　　阿Song綁著胳膊站在急診室的門口，看到蕭蕭，忍不住驚訝，"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蕭蕭不說話，僵硬地往門口走，每一步都像踩到了棉花堆裡，觸不到底。

　　急診室裡，醫生正給一個男子頭上纏繃帶，那男子聽到阿Song的聲音，扭頭看她，目光灼灼，正是蔣思承。

　　兩人相互凝望著，像是隔了很遠，隔了很久。

　　突然間，蕭蕭的身體晃了晃，雙腿一軟就坐到了地上，這時才感覺到心臟早已經失去了節拍，呼吸急促得喘不過氣來，腳跟傳來陣陣疼痛。

　　阿Song急忙伸手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走開，用不著！"蕭蕭吼道。

　　阿Song看了看蔣思承，笑著聳聳肩，向醫生做了個手勢：出去。

　　出了病房門，那醫生推了推眼鏡小聲嘀咕："沒見過像你們開這麼大玩笑的，非得讓我打那通電話，准得惹火了！說好了，我可是被你們逼的啊！"

　　阿Song笑著點頭，安撫地拍了拍醫生的肩膀，"知道了，知道了。是我欠你一份情。我保證，下次出去喝酒，絕對不和你搶美眉了！"

　　那醫生又笑著和阿Song罵了幾句，說去休息室躺一會兒，往旁邊走了。

　　阿Song一個人往外走，剛到走廊拐角處，迎面撞上了張靜之。他下意識地避開受傷的胳膊，於是張靜之就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裡。胳膊被碰得有點兒疼，阿Song咧著嘴把她從懷裡拽出來，皺著眉頭看了看，卻忍不住笑了。

　　雖說她比蕭蕭穿得周全些，不過看起來反而更狼狽。蕭蕭穿得少，只在真絲睡裙的外面套了件橙色風衣，雖然看著涼快點兒，卻不難看，長長的卷髮披散著，卻別有韻味。

　　張靜之披散著亂糟糟的頭髮，臉紅脖子粗，額頭上全是汗，上身是一件肥大的男士夾克衫，下面是條白色的睡褲，光腳踩著拖鞋--跑了那麼遠，拖鞋愣是沒有掉！

　　張靜之本就上氣不接下氣，再加上猛地一撞，眼前出現了亮晶晶的小星星，好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人，"阿Song，你怎麼在這兒？"

　　蕭蕭和阿Song交往的時候還沒畢業，所以張靜之對他並不陌生，不過看到他在這裡還是有些奇怪。

　　"蔣警官坐了我的車，你說我為什麼在這裡。"阿Song笑，"張淑女，好久不見了啊，這副樣子可離淑女遠了點兒啊！"

　　張靜之顧不上他的戲謔，急著問："蕭蕭呢，蔣思承怎麼樣？"說完就往急診室跑。

　　阿Song忙用沒受傷的手把她拽住，"別去，都沒事兒了，你就別去當電燈泡了。"

　　"沒事？"張靜之聽他如此說，將信將疑地打量了他好幾遍，發現他傷得的確不重，怎麼看都不像被貨車迎頭撞上的樣子，又問，"沒事幹嗎嚇唬蕭蕭，有這麼鬧著玩的嗎？"說著火氣就上來了，瞪著阿Song問，"誰打的電話？說得那麼嚴重。"

　　阿Song笑笑，"當然是醫生打的。"

　　張靜之若有所思地看他，突然間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蕭蕭也是急糊塗了，才沒有發現你們的詭計。也不想想，如果你們都完蛋了，怎麼可能會第一個通知她！這個笨丫頭。"

　　阿Song心道你不也一樣麼，你不笨？怎麼不攔住蕭蕭分析一下，還跟在屁股後面追來了。

　　張靜之神色不善，怒道："還說什麼迎面撞上飛速行駛的貨車，見鬼吧，你們還真能胡扯！"

　　"真是撞了貨車！"

　　"啊？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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