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人(94)_孟宇

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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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麗的哥哥古亮一家，順利從長春市調到了椰城市。古亮調入新成立的南海交通銀行，擔任了車隊隊長，古嫂高雯則調入了椰城市公安局禮下區分局戶籍科。古亮之所以離開公安系統，是沖著新成立的交通銀行，馬上可以分一套100平方米大兩居室的房子去的。古亮的兒子古雪濤轉到了著名的華僑中學讀高一，雪濤的學校是吳傑聯繫的。應該算是妥善安置吧。

　　沒房子之前，古亮一家暫時棲居妹妹家。古亮是個憨厚人，一家人和妹妹擠在一起有點難為情，一挨交通銀行分的房子打掃乾淨也顧不上裝修，就要搬過去。妹妹趕緊給他們買了一套傢俱。一家人都很喜歡南海省的氣候環境和自然條件，畢竟長春一年寒冷的時間太長啦。一家人內心就感激妹夫艾和平，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艾和平安排的。所以在搬家前的那個晚上，在妹妹家吃晚飯的時候，高雯就誠懇邀請請艾和平一家周日到交通銀行新居家宴。

　　古麗就推辭，高雯古亮古雪濤盛情邀請。僵持當中，艾和平說："為了安全，今天我說兩條規矩：第一，哥嫂一家在外不暴露是我親戚的身份；第二，我家安全條件好，兩家的團聚在我家。"高雯有點不高興，呱嗒把臉放了下來，以為艾和平的官當大了故意端個架子。就說："爸爸當了十幾年的公安廳長，從來也沒有怕我們沾包，你這還沒當上廳長呐就擺這麼大架子，怕我們沾了你的光怎麼地？"艾和平看了她一眼，沒什麼說話，他知道嫂子有點俗氣，也懶得和他計較。古麗趕忙就把艾和平怎麼結仇，黑俊明至今漏網的事跟嫂子複述了一遍。古亮就羞愧得紅著臉說："和平別生你嫂子的氣，這老娘們就是炮筒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南海情況複雜，我們畢竟是外來戶，凡事小心點好。"高雯聽了古麗敘述遲疑一下，也掉過臉笑著給妹夫賠不是，說："妹夫你也別生氣，我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一家子從內心感激你們兩口子，我們沒有錢也沒有貴重禮物送你們，請你們吃口飯表表心意嘛。"古麗說："嫂子你也真是的，親親的一家子，幹嘛往生分裡瞎整哩。"

　　古雪濤看見他們糾纏的沒完沒了，就拉著艾未來到未來房子玩遊戲去了。當時，任天堂開發的《魂鬥羅》、《瑪利亞》很受青少年歡迎。遊戲機遊戲卡都很笨重。

　　臨走，古麗悄然塞給古亮一個紙包。哥哥憨厚地問："妹子，這又是什麼？"古麗說："新家的傢俱配得很簡單，電器都還沒買，這1萬你買彩電、冰箱吧。"高雯說："快別給錢了，妹夫是有名的艾海瑞，不貪污不受賄，幹警們都誇你哩，你們也就靠工資生活，一樣不寬裕。"

　　艾和平遞給古亮一支煙，古亮不好意思抽，艾和平就親自給他點燃了。古亮趕緊找了個煙灰缸拿在手裡，隨時準備彈煙灰，生怕煙灰散落在光潔的木地板上。古亮從小家教很嚴，身上沒有高幹子弟那股紈絝之風，就是人太木訥了一些。

　　古麗把紙包往古嫂手裡一塞說："舅舅給了我們一筆錢，你只管用就是了。"高雯一聽這話，眼睛立刻放起光來，問："真的？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她立刻把錢放進隨身背的挎包裡，臉上的卑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飄滿了興奮的紅暈，要是舅舅的錢，你們用得，我們也用得。她想問問舅舅給了多少錢，不過，礙于艾和平的威嚴，她沒敢開口。高雯沒有念過大學，年輕的時候頗有幾分姿色，面對諸多追求者，她選擇了古亮，主要看重古家的背景。後來，她真就憑藉古廳長關係把一家人從梨樹縣拉扯到了長春市，兩個兄弟都先後調進了公安部門，高雯自己也當上了市局的戶籍科副科長。

　　古亮把一支煙抽完，高雯叫上雪濤一家人歡歡喜喜走了。

　　他們一走，艾和平就對古麗說："你不該說舅舅給的錢，古亮無所謂，高雯這人可不是個消停人。"古麗就說："不這樣說，沒法說服他們。"艾和平想想也是，就沒再說什麼。過了一會，說："趁早給爸媽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哥嫂的安置情況，免得他們掛念。"古麗就說："爸爸這一當政協副主席，怕一時半會也搬不了家了。"艾和平若有所思地說："晚點來未必是壞事。畢竟是副省級了嘛。你也是個副省級幹部的家屬啦。"古麗摟住艾和平親了一口說："不。我要做副省長的妻子。"

　　艾和平笑著的臉立刻僵住了，未來怎麼樣，誰也說不清阿。當大官，賺大錢除了勤奮必須要有好運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噢。古麗見艾和平變了臉，馬上道歉說："親愛的，別在意，我說著玩的。你已經很優秀啦，三十多歲，就是副廳級了，爸爸50歲才當上副廳長，你比爸爸能幹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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