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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零


  雙開行動·第五十章

  報社的新辦公大樓已經啟用。這棟大樓第28層的一個60多平方米的房間成了秦南的辦公室。他不時地為自己能坐在這裡,坐在現在的位置上而興奮著。儘管他還仍然是副總編主持工作,他對自己的扶正充滿了信心。他明白,只要自己就像這樣幹下去,只要汪洋的問題無法搞清,就不會再有人取代他。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以來,只有一件事讓秦南總是在不斷地思考著,那就是宋雅欣的失蹤。她失蹤已經有些時日了。那還是他出頭讓辦公室報的案。

  當時,宋雅欣已經有幾天沒有上班了。他讓人去她家裡找她,可家中根本就沒有人。辦公室的人又去過她父母家找過她,他們還以為宋雅欣是因為太忙的緣故很長時間都沒有回去過,而且就連電話都好長時間沒有打過了。秦南這時才想到了報案。公安局展開了調查,最初他們想到她剛剛離婚的老公,宋雅欣的失蹤會不會和他有什麼關係。但當找到他的時候,他們的懷疑很快就被否定了。案件調查無法進展,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宋雅欣一定就是死亡了。幾天後,秦南想到了張恒,他想到了張恒那些天的情緒。他甚至把張恒那些天讓他感覺得到的言談舉止都像放電影那般一一地在自己的腦子裡過了幕。他越想越覺得有幾分膽寒,他還是覺得張恒應該是最大的嫌疑對象。可他的這些想法,沒有和任何人說起,他也不可能去說,因為他自己當然明白,假設他的懷疑就算是得到證實,那當張恒末日到來之時,也就是自己的倒臺之日。正是這種心理的支配,讓秦南閉口不言。秦南當然明白,他之所以懷疑張恒,其實就是一種感覺。這些天已經沒有多少人再去議論宋雅欣失蹤的事了,很多人還在想,也許有一天宋雅欣會突然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她的辦公室裡的辦公桌,在搬家的時候還是照原樣搬進了新大樓的辦公室裡。

  那天上午,秦南走進自己辦公室不久,就接到了李楊的電話。李楊的辦公室已經和秦南不在一層樓裡了。他在電話中告訴秦南,說是市委辦公廳打來電話,讓他上午去辦公廳一趟。李楊也不知道是哪位領導要找秦南和找他有什麼事。因為打電話時,人家什麼也沒有說,電話記錄本上的記錄也就這麼簡單。

  秦南是在九點半鐘左右走進辦公廳的。楊副主任把他領進了一個辦公室,那顯然不是他已經來過了幾次的李凡的辦公室。當他跟著楊副主任走進去的時候,他才發現是市委書記陳一兵坐在那裡。陳一兵並不認識秦南,楊副主任做了介紹後就走了出去。陳一兵沒有與秦南過多地交談,只是在簡單地問了一些有關報社的情況後,就向秦南交代了一項新的任務,而且需要限期完成。那就是必須在他們見面的第二天,把報社如何買下辦公大樓的經過,寫出一個書面材料來。

  陳一兵是剛剛從省城回到甯陽的。他已經去中央黨校學習挺長一段時間了。就在他從北京回來的時候,他先去了省城。在那裡,省委副書記兼省紀委書記李裴見到了他,是李裴把童小舒去省城上訪的事告訴了他。那時童小舒已經在省城呆了很多天,秦南因為這件事受到了李凡副書記的嚴厲批評。秦南甚至派人前去省城找過她,也沒能如願。童小舒前去上訪的唯一理由,也就是她自己能夠說得清的那20萬元的來龍與去脈。那確實是不能夠直接作為證據使用的。童小舒每天都去省紀委,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省紀委派出一個調查組前來甯陽重新展開調查。正在這時,陳一兵回到了省城,他是想學習回來後先去省委報個到。在李裴的叮囑下,童小舒跟著陳一兵回到了甯陽。那天,童小舒就坐在陳一兵的車上,一路上,她把所有的唯恐她在材料中沒有說清楚的事情都反復地向陳一兵述說著。陳一兵回到甯陽的時候,也就是在他回到甯陽上班後的第三天,他就約見了秦南。在此之前的兩天內,他已經做了大量的調查瞭解工作,他還讓人瞭解了金陽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背景。

  在陳一兵約見秦南的前一天,陳一兵還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修婷。修婷是在晚間甯陽電視臺的新聞節目中,看到陳一兵在電視上露了面。她等著這一天已經很久。此前,她也曾經想到去省城,可她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她相信時機不到,但總會有到的那一天。因為她明白,她手裡拿著的證據已經足可以說明問題,足可以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可她沒有急於行動,那就是她從新世紀公司那裡已經知道了更多的東西,她開始懷疑張恒絕不是一個人在那裡單打獨鬥。她甚至開始懷疑宋雅欣一定是不在人世了,而她的死一定是與張恒有關。他為什麼要殺了她?依她的感覺那絕不會是情殺。修婷真是絕頂的聰明,她在宋雅欣已經失蹤後,沒有把自己的這種懷疑告訴任何一個人。因為她知道僅僅是憑著宋雅欣失蹤的那天晚上的那個電話,還不足以作為張恒殺人的證據。於是,她去了電訊公司把她自己那段時間,包括那天和宋雅欣的通話記錄列印了出來。那天,修婷來到了市委辦公廳,說明了自己要見陳一兵的想法。開始,辦公廳的人同樣是不允許她見。最後,在修婷的再三要求下,她才得以走進陳一兵的辦公室。在離開陳一兵辦公室之前,她把她在張恒家裡拍攝《陋室銘》那幅字的照相機交給了陳一兵,那裡面還錄下了張恒說過的他送給汪洋的那20萬元的真相。

  當秦南走出陳一兵辦公室的時候,心裡一下就緊張了起來,他沒有想到,陳一兵會這麼快就回到甯陽。人們都以為陳一兵在中央黨校學習,是不可能回甯陽了,肯定會另有高就。他怎麼就會突然冒出來了呢?秦南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如何說明購買辦公大樓的事情上。如何去說呢?怎樣才能說明白呢?儘管眼下他還沒有從張恒那裡拿到張恒對他的許諾。可就是這些過程也是難以說明白的。如果不把來自于李凡的壓力說出去,那他就只能自食惡果,那能承受得了嗎?如果說出去,李凡也不一定就會完蛋,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拿到過李凡強求他們購買辦公大樓的任何正式批文或者是簽署的意見。退一步講,就算是李凡完蛋了,那他連同此前與張恒相關的新聞紙的事不都得一起敗露嗎?

  秦南儘管已經緊張起來,可他還是不敢有任何怠慢,第二天下班前,他就把材料送到了陳一兵手裡。材料是秦南親自寫的,交上去的時候,是陳一兵親自收的。陳一兵在接過材料的那一刻,沒有過多地表示什麼。秦南拼命地想從陳一兵的表情中尋得一絲安慰。陳一兵接過材料後,放在了桌子上,只是說了句:「到時候,會有人找你的。」

  離開陳一兵的辦公室後,秦南的心情比前一天更加緊張。不知道陳一兵是有意還是無意說的那句話,卻讓秦南開始了漫長的思考,他忐忑不安,他的這種感覺又不能和別人交流,思來想去,壓力越來越大。最後,他還是不得不考慮把電話打給張恒,探探那邊有沒有什麼風聲。可他一連打過了幾次電話,張恒的手機都是關著的。他又幾次把電話打到了張恒的辦公室,還是找不到。這就讓秦南更加害怕。其實,秦南的害怕是沒有什麼理由的,他僅僅是因為陳一兵回到了這座城市裡,而且還向他要了一份材料才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覺。

  秦南的不祥之感與日俱增。也正是在這時,正是在他不時地想找到張恒的時候,張恒打電話找到了他。張恒主動提出來要約他見面。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去酒店,還是約定去張恒的別墅。那天,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秦南才去了那裡,他沒有讓司機為他開車,而是自己開車去的。到了那裡,秦南把車停在了另外一處別墅的樓下,為的是不讓別人知道有人來到了張恒這處秘密住所。

  秦南走進張恒別墅的時候,張恒早已坐在客廳裡等著他。張恒已經為秦南沏好了茶,就在秦南坐到客廳裡的沙發上的時候,張恒把茶水遞到了秦南的跟前。秦南不曾有過張恒這樣熱情地對待過他的記憶,儘管他們之間曾經是連襟,儘管張恒比秦南的歲數還要小一些。就僅僅從張恒的這些許的變化中,秦南就又一次有了不祥的感覺。秦南端起了茶杯,其實,他是想用喝茶的方式調節一下自己的情緒和掩飾一下自己的不安。

  「有人找過你?」張恒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秦南有些吃驚。

  「他們已經又一次找過我,又問起了我送給汪洋的20萬元的事。」

  「那你是怎麼表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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