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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被于傑稱為吳副部長的那個40歲左右的人說道:「今天的會議暫時改由我來主持。今天到會的除了你們報社的班子成員之外,還多出了我們幾個陌生的面孔,大家可能不認識。我先來給大家介紹一下。」說著,他就用手指著坐在那裡的人,挨個介紹了一遍。介紹完後,他又接著說道:「聽說今天下午你們要開編委會,我們先在你們開會之前,佔用點兒時間。現在由市紀委的王德江副書記宣佈一個市紀委的決定。」

  還沒有等王德江說話,會場內立刻出現了一股小小的騷動。大家全都愣住了。那一刻,秦南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他努力地掩飾著自己,不想讓別人看出來。王德江不緊不慢地從公事包裡掏出了一個東西,展開後開始說道:「根據群眾的舉報,以及我們掌握的情況,經請示市委領導,我現在宣佈從即日起對甯陽都市報總編輯汪洋同志實行雙規,要求汪洋同志在規定的時間內,在規定的地點說明自己的問題。我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有知道情況的,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王德江的話十分簡單,就在他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在場的人全都震驚了,雖然誰也沒有說話,那是因為誰都不便於去說什麼,可誰的眼睛裡都驚現著詫異的目光。只有秦南臉上的那片紅在聽到了這個消息後,漸漸地退去。

  就在王德江講完話後,吳副部長又說道:「我還要宣佈一件事情,這是今天下午我們來這裡之前,市委才做出的決定,還沒有來得及和當事人溝通,我就只好趁著這個機會在這裡宣佈了。根據目前甯陽都市報的實際情況,市委決定,在汪洋同志被雙規期間,暫時由秦南同志主持甯陽都市報的工作。」

  大家又是一陣震驚,秦南臉上剛才已經退去的那片紅,還沒有等到徹底消失乾淨,就又漸漸地氾濫了起來。

  會議很快就結束了,昨天,汪洋提議要召開的編委會所要研究的內容,因為他的缺席,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而秦南更沒有辦法主持把這個會開下去,本來他考慮了大半天應該如何在會上把自己需要說明的事情說清楚的那份腹稿,頓時被繼續擱置在了肚子裡。他送走市里的來人,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在辦公室裡來回踱著步,不斷地思考著,仍百思不得其解,他自己都不知道上帝為什麼會這樣眷顧他,為什麼還不到一夜之間,他的命運竟然會如此這般地逆轉……

  他看著這般謎面,苦苦地思考著,可就是不知道謎底究竟在哪裡。



  雙開行動·第四十一章

  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汪洋吃完了晚飯離開了家,直至天亮,也沒有回去,他也沒有往家裡掛過一個電話。他離開了事故現場後,徑直去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頭天晚上,汪洋離開家後,童小舒就有些坐臥不安。按理說汪洋是經常晚上不回來吃飯的,就是回來吃飯,吃完了飯又走了的事也是常有的。甚至下半夜被電話叫醒去印刷廠或者單位辦公大樓的事也時有發生,可基本上沒有不打招呼夜不歸宿的時候。直至下半夜一點多鐘,童小舒還是沒有睡,她倒不是人為地非要等著他回來再睡不可,可就是怎麼睡也睡不著了。越是睡不著,就越是休息不好,就越讓她手術的部位隱隱地作痛,因為她畢竟剛做完了手術還沒有多久。

  自從童小舒有病住院直至手術後的這段時間內,童小舒對汪洋在她需要他關心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關愛與熱情是滿意的。他在那麼忙的情況下,不管醫院裡有沒有人照顧她,他每天都要去醫院,而且就是在那裡陪著她度過了在醫院裡的每一個夜晚。儘管那個匿名電話曾讓童小舒的膽囊炎發作,還失去了膽囊,可汪洋的坦誠與坦白,已經基本上讓童小舒解除了猜疑。可修婷是第一個讓童小舒下意識地感覺到除了她童小舒之外,她有可能會是對汪洋產生影響的女性。那天晚上,修婷發給汪洋的那個短信,讓童小舒又一次產生了些許不安。已經到了淩晨四點多鐘,她的臥室裡的電視還是開著的,可她什麼也沒有聽進去,眼睛雖然緊緊地盯著電視機,可猶如熟視無睹。她在胡思亂想著。如果說以前她沒有得到她對汪洋所期望的那種像她自己創作的電視或者電影劇本裡的男女主人公那般生生死死的愛,那只是他們之間的緣分還不夠的話,而就在這個她寂寞難耐的夜裡,此前,她在醫院裡已經泯滅了的想法,又一次地浮現在她的眼前。那就是她覺得似乎是有一個人,有一個女人朦朦朧朧地成為橫亙在她和汪洋之間的一個需要去逾越的障礙。

  童小舒越是這樣想,就越是睡不著。大約到了早晨六點鐘,她產生了一個想法,這是她作為一個知識女性從來就不屑那樣做的想法。此刻,她卻想試一試。她洗漱完後,穿上衣服走出了家門。她慢慢地走到了社區內的地下停車場,發動了轎車,可開車時,身子必須坐得直一些,而每當以這種姿勢坐著的時候,都會感覺到手術部位刀口的疼痛。她放棄了開車的想法,最後,走出了停車場。直接在路邊打了輛計程車,朝汪洋的辦公室而去。

  當童小舒推開汪洋辦公室門的時候,汪洋頓時愣住了。他馬上走到了門口,用手扶著她往沙發上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問:「你怎麼來了?你來幹什麼?又不舒服了?」

  「是不舒服,一夜都不舒服。」童小舒慢慢地坐在了沙發上,不溫不火地說道。

  汪洋坐在她的旁邊:「哪兒不舒服?還是刀口處?」

  「不是。是心裡。」童小舒回答得非常乾脆。

  「心裡?心裡怎麼了?」汪洋不知道童小舒說的是什麼意思。

  童小舒見汪洋沒有聽懂她的話,也就沒有再直接往下說,就變換了一下口吻:「也沒有什麼。你一整夜都沒有回去,我不太放心,就出來了,也正好想出來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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