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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我說,其實在舞池中跳舞的只有兩種人,一種人,是跳舞給別人看的。這種人的舞姿舞步極其標準,他們滿足的,是一種表現欲望。而另一種人,是舞給自己,這種人不講究舞姿舞步的標準,只求在舞蹈中同自己的舞伴進行思想的溝通和交流,在舞曲營造的意境中探尋對舞曲內涵的理解,從而達到對舞曲的再創作。當舞伴間對舞曲內涵的理解達到高度一致,兩個人的思想完全溶入到舞曲提供的虛幻的美妙境界時,那真可以說是一種如醉如癡的感覺。人們放棄單純欣賞舞曲而選擇步入舞池,我想原因也在這裡。

  我的這番對交誼舞的謬論,使柳傑十分震驚,她說,真沒想到你對交誼舞有著這麼深刻的理解,你寫一篇交誼舞的理論文章去發表,肯定反響強烈。

  我說,我這個人喜歡胡吹爛侃,你別見笑。

  時間已到散場時分,我看見李副總二人已向我們走過來,我和柳傑站起身。

  柳傑低聲說,謝謝你點的三首好歌。

  我說,你怎麼會知道是我點給你的?

  柳傑不語。因為李副總二人已近在身邊了。

  第二天的排程是逛街,我計畫陪柳傑三人去民俗村等深川所有好玩的去處和景觀看一看,柳傑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辭不去,而另兩位仁兄則說,不用你陪,還是我們自己帶張深川地圖信馬由韁走一走,來得方便,你該做什麼儘管去做什麼,還我們個自由,怎麼樣?

  這恰是我想要的,於是給他們每個人扔上兩千元,算是他們一天的玩資,我叮囑道,深川的小偷還是有的,千萬不可大意。

  兩位仁兄在四千元面前,先是推辭,還是柳傑說了句,「既是張老闆的心意,你們就收下吧」,這才將錢揣進腰包。

  兩位仁兄樂顛顛地走了,總統套房又剩下了我和柳傑兩個人。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覺得沒有話說,而是不知從何說起。

  我說,既然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醫生?

  柳傑說,沒什麼大病,老毛病了,這個月忽然提前了。

  於是我知道是柳傑的「老朋友」來了,一個女人能把這樣的「秘密」告訴你,無疑是一種信任和親切的表示。

  我說,那你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想吃什麼,儘管吩咐,我去買來。

  柳傑說,總統套房的客人,想吃什麼,應有盡有,還用得著勞你大駕嗎?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坐下來,難道你今天還有別的活動?

  我說,我能有什麼活動,我唯一的活動就是陪好你,做你的貼身護衛,保衛首長的安全!

  一句話,將柳傑逗樂了。她說,你這人呀,就是忒會說話,不管什麼話,經你嘴裡說出來,保管好聽。

  我說,你可是言過其實了,你只是看到我好的一面,沒有看到我會罵人的另一面,我這個人絕不是我現在展現給你的那麼好。比如昨天在歌廳,那一幫舞女圍著我,你能說我是「好人」?那些舞女對我的熟悉和親熱,你能說我在過去的歲月中和她們無染?

  柳傑大度地說,你生活在這個環境中,想要潔身自好,其實是很難的。特別是商海中人,這好像是商海交易中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和程式,對這一點,我雖然是局外人,但是我能理解。

  我說,謝謝你的理解和寬容。你可能不知道,昨天夜裡為了舞女的事,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怕你誤解了我,把我當成了另外一種人。

  柳傑說,我對你的評價就那樣重要嗎?

  我說,當然重要,不信你摸摸我的心,現在還嘣嘣直跳呢。

  我拉過柳傑的一隻玉手,按在了我的心口。我說,是不是跳得厲害,我沒有說謊吧?

  柳傑輕輕抽回手說,心臟不跳動,生命也就終止了,沒聽說誰的心臟不跳動還活著的。

  我說,不管你怎麼說,昨天夜裡我幾乎一夜沒睡,這是實情,你愛信不信。

  柳傑說,我說昨天夜裡,我也沒有睡好,你信嗎?

  我說,我信呀,當然相信呀。你的一臉倦容早就告訴了我。

  柳傑說,我這人,心大著呢,當年考大學的前一天晚上,愣是睡得日上三竿,直到同學們吃完早餐回來喊我去上考場。不瞞你說,高考的第一天,我是餓著肚子應付了一個上午的考試。

  我說,如果我們早一點相識,我一定會等在考場外面給你送飯。你信不信?

  柳傑說,我信,我當然相信。

  我懷著無比感激之情望了柳傑一眼,我相信她說的是心裡話,她相信我對她的赤誠。

  柳傑忽然問到,我怎麼沒有見到我的那位表妹,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她就在你們公司工作?

  按照預先我和於總的約定,應該對柳傑說蘭虹出差去外地了。然而,我不忍心騙這位品質高貴的女人,哪怕僅僅是一點點欺騙,甚至是善意的欺騙。我決心以實相告,因為這套房裡畢竟僅有我們兩個人,不會造成其他影響。

  自從那次在酒店的包房裡我的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陽痿以後,我對蘭虹已徹底失去了興趣,以至再也沒有同蘭虹聯繫,柳傑已來到深川,我當然沒有通知她。

  柳傑聽完我對蘭虹的敘述後,坐在那裡久久沒有說話。顯然,蘭虹這樣的遭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她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問我,這可能嗎?這怎麼可能?

  我說,其實,你大可不必為蘭虹難過,像蘭虹這樣的女孩被港商或台商養起來的金絲雀在深川大把大把的,有的是。也許我們看來是痛苦的事,人家正過得幸福著呢。有一句話說的明白,說是鞋子穿著舒不舒服,只有腳知道,你說我說的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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