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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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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笑了,冷笑。「這是你說的最失敗的一次謊話。」卻比 每一次都讓他恨! 他想了想,肯定道:「他就是蘇繁年吧,你的哥哥。」 「不!」她回答的異常認真。「他不是!」 他眯細眼,她依舊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不、認、識、他。」 戚默然微鬆開手,又握緊。「你以為用這樣的話騙我,我就會原諒你和男人私會?」 她的臉色慘白。「那麼,你掐死我吧。」 她沒有騙他,如今這個說話沙啞,喜歡偽裝,身份陌生的男人,她的的確確不認識,過去的兩年裡,她一直以為他死去了,被戚默然殺死了! 她恍惚間想起一個人,姆媽! 很快地否認,不可能,姆媽是不會騙她的。 可是…… 這一切又怎麼解釋? 她的掙扎看在戚默然的眼裡,真實不可隱藏。 他冷笑:「無論是他是誰,都不重要。」 她抬頭。「什麼意思?」 「不要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我的戚太太。」 她沉默下來,他掐在她脖頸間的手,不知何時爬到了她的眉眼間,仔細撫摸。 「換言之,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你永遠,都是我的女人。」 或許是戚默然忙於疏通,處理自己弟弟的爛攤子,也或許是她表現的太乖,她簡直不肯相信,那夜的事情,他仿佛不復記憶般,並不再提起。 蜜月時的溫柔,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她看著他,便想到了一個好笑的事實。 其實捧場做戲、虛偽狡詐,男人又哪裡輸給女人。 情場上,戚默然永遠是那個強者。 她在賓館裡養腳傷,即使他不在外面派了如此多的人看著,她也是出不去門的。 其間上海的姆媽來了數通電話,大概是不知如何得知了她的傷,又是擔憂又是囑咐。 繁年的事情,她隱瞞了下來,但是仍然不肯就這樣原諒姆媽的欺騙,於是說話也不冷不熱的。 千頭萬緒的事情想起來,自然讓她頭疼不已,於是她便開始昏睡。睡到日月無光。 有次他晚上回來,見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哭。裝作不經意問她怎麼了,她只藉口說傷口疼,然後他便不再說話,倒是第二天藉口帶她買衣服,出來散心。 冬季的天津並不比北平溫暖,她小時候最怕的就是冬天,總是那樣的不耐寒。 於是她套了俄羅斯淺紫色尼龍外套,內裡穿著同色的長身棉旗袍。臨出門了,丈夫猶不放心,又親自給她挑了一副白色小羊皮手套。 她被他一路抱來抱去,上車下車。其實興趣缺缺。 那件衣飾鋪子是個老字型大小,專做傳統旗袍,裡裡外外掛滿了衣服模子。 臨進了店鋪,她瞧見外面不遠處停了一輛軍車,不由得多看兩眼。 戚爺很快扳回她的腦袋,讓他聽老闆的推薦。 那老闆姓白,四十上下,胖滾滾的,一口天津口音,為人圓滑老練。一瞧見戚爺一行人衣著不俗,就知道是大客戶,忙不迭端茶倒水,溜鬚拍馬。 她坐在沙發上,慢慢退了手套,將之放在茶几上。便捧著茶不說話。 白老闆見戚爺一身心思都在妻子身上,便轉移了馬匹對象,直誇夫人身材好云云。 最後她不耐煩了,故意裝作不經意將茶水挨個倒在了老闆拿來的衣服模子上,見白老闆心疼的直嘬牙,才哈哈大笑。 戚爺點了她的額頭,寵溺地又親了數口。 「你呀——真是個壞東西。」 她在他懷裡時而開心,時而苦澀的笑。 第三十一章 這複雜的心思,就如同那件漂亮旗袍的複雜紋理,讓人不禁盤旋進去。 但那一件旗袍被掛出來時,其實首先是白老闆變了臉色,直嚷嚷著夥計拿錯了。 可哪裡逃得過戚爺的眼尖,叫住他。低頭看了眼妻子毫不掩飾的喜愛,滿意道: 「就這件,包起來。」 老闆猶豫不已,只得上前打了照亮。 「戚老闆,這實在是為難小店了,這件樣式的旗袍,已經被人訂了——」 「我出雙倍。」 「不、不,不是價錢。」 「三倍。」 「這真不是這麼回事兒。」 「夠了。」戚爺冷下笑,繁錦認得這是他發怒的前兆。「老雷——」 他沒說完,孫天雷已經在掏槍了。 白老闆嚇得差點跪地。「戚老闆,這件真真是拿錯出來的,這是邱少尉訂給他們家二小姐的!」 繁錦頭皮發麻,手中的茶傾倒下來。 老闆不察,猶在繼續:「戚老闆,令夫人這樣豔光絕代,其實可以有更適合的,我可以另行設計一款配得上夫人的……」 繁錦發著呆,直到戚默然狠狠拽了她的發,才吃疼地回過神。 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才發現那滾燙的茶水,傾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沒想到,她倒來倒去,被捉弄的那個人,反而是自己。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很燙。」 他冷冷看著她,不言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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