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名媛(48)_萱雪

四十八

　　因為她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

　　繁錦笑了，這便是她對此總結出來的道理。所以，她要足夠的強大才行。因為她宿命的魔鬼，可是戚默然那個男人。

　　衡山公寓那裡來了電話，說戚爺還要半個月才回來。中途問到她，得知她不在家，很是生氣。

　　繁錦咬著牙，心想這個男人還真的把她當做金絲雀了。

　　手上的傷沒有預兆地痛起來，她想起了還在醫院的姆媽，於是收拾一番出了門。

　　坐在姆媽床邊，嗅著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她忍著胃中翻騰的噁心。

　　姆媽的表情永遠是慈祥安逸的，在她的懷裡，繁錦永遠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而姆媽毫不保留地給予她最大的關懷。

　　「姆媽，你的病如何了？」

　　「手術很成功，姆媽不看到小姐出嫁，是死不了的。」

　　姆媽絮叨地問了許多事情，繁錦不緊不慢地回應。話頭提到秦默喻時，姆媽還一個勁兒地誇他。繁錦這才知道她疏忽的這些日子，都是他幫著照看姆媽。

　　「小姐，你也不用瞞我，這幾個月你突然間拿得出這麼多手術費……都怪我——那個人家怎樣？你打小心高氣傲，性子也不好，如今你這樣只算做小，不知該如何委屈。」

　　繁錦沉默，終究是傳到姆媽耳裡了嗎？半晌隻道：「姆媽，是個不錯的人家……您別為我操心了。」

　　「不錯？那你的手是怎麼回事？而且，我聽說……那男人姓戚？」姆媽的聲音裡甚至有一些驚恐。

　　繁錦側過頭，不讓人看清自己的表情。

　　「姆媽——這是我復仇的代價。」

　　姆媽聽了全身一震，許久才諾諾道：「造孽啊……你怎麼還惦記著過去？那人……你和齊少爺的事情，都知道嗎？」

　　繁錦不想再說，便任性地沉默了。她為掩飾手傷，故意套了件寬袖的長衫，可還是躲不過姆媽關心的眼睛嗎？

　　姆媽知道她的性格，自然也不再問。

　　姆媽抓起一個蘋果慢慢削起來，繁錦合目，太陽暖洋洋地照過來，昨夜煙雲仿佛都是一場夢。天亮了，她的噩夢卻永難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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