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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電話響了五聲後,在卿讓讓就要掛電話的那刻,那一端終於有人接了起來。

  沉默。詭異的沉默。卿讓讓本想著用公用電話。陸放便不知道是誰。她想聽她的聲音。可是電話那端沒有任何聲音。這樣的沉默持續了至少三十秒後,在卿讓讓以為是信號不好的時候。那一端忽然傳來一個童聲,「爹地,好了沒有?」

  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卿讓讓「啪」的一聲掛上電話。她終於明白她害怕的是什麼了。

  卿讓讓默默地躺在床上,轉頭望向夜空,至少他們還在同一片天空下不是,該流的眼淚她早在來巴黎的前三個月就流光了。卿讓讓看看外面的星空,想起那耀眼的光芒中流露出的溫潤,就仿佛夜空的星星,璀璨而不刺眼,反而顯得更加迷人。

  卿讓讓猛坐起來,為即將舉辦的HFID國際珠寶設計大賽畫自己的設計圖。

  六個月後。

  卿讓讓站在HFID大賽的頒獎臺上,微笑地結果最佳設計獎的獎盃。她如今才明白,那個獎盃並不是她的目標,她的目標不過是希望那個人看見那枚戒指,「放愛。」

  記者問卿讓讓,這枚戒指名字的含義究竟是「放棄去愛」還是「放手去愛」時,卿讓讓只是微笑,或者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在她放棄去愛,在她再沒有任何權利去愛的時候,她便可以放手去愛了。

  卿讓讓有些緊張的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怯怯地敲了敲門。

  門打開以後,卿讓讓旋風似的摟住那人,不讓她開口說話:「媽,我可想死你了。」

  讓讓媽活生生地掙開卿讓讓的鉗制,什麼話也沒說,就往裡走。

  「媽,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罰我吧,罰我跪電腦主機板我都認,媽——啊。」卿讓讓的眼淚止不住就流了下來。

  「你還知道回來啊?」讓讓媽背對著卿讓讓,但是話音裡有了顫音。

  「媽,對不起。」卿讓讓從背後抱著讓讓媽。

  讓讓媽轉過頭就是一陣捶打:「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讓讓媽也在哭。

  卿讓讓就知道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只是對於讓讓媽的問題,她卻無法回答,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樣,可能是她太膽小,受不住那麼多壓力吧。

  讓讓媽歎息了一聲,也許她並不是不明白卿讓讓的心思,「算了。」

  卿讓讓在讓讓媽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還是回家的感覺好,我以後再也不走了。」

  「切,你工作找好啦?」讓讓媽始終是疼卿讓讓的。

  「嗯,A市有一家大公司在和我聯繫,媽,你和爸要不跟我去A市住住?」卿讓讓啃了一口家鄉的蘋果。

  讓讓媽沉默了半響,「我知道你沒臉在C市呆了,可是卿讓讓,你做了錯事就必須去面對,你至少得去認個錯是不是?」

  卿讓讓的笑臉頓時僵硬在臉上,終究她還是點了點頭。

  卿讓讓本來是打算能賴過去就賴過去的,可惜讓讓媽火眼金睛絲毫容不得卿讓讓抵賴,她回國的第二天就被讓讓媽請笨笨表妹押送到了C市。

  「不如我請你吃大餐,笨笨?咱們姐妹倆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卿讓讓摟著笨笨的肩膀。

  笨笨把卿讓讓的爪子從肩上拍掉,然後還掃了掃自己的肩膀,仿佛要把卿讓讓的氣味給掃掉似的:「不用,無功不受祿。」

  「那我給你買好看的衣服?」卿讓讓又黏了上去。

  「行啦,卿讓讓,少跟我來這套,為了你的臨陣脫逃,我結婚的轎車就沒了著落,我同事結婚的時候,三十輛賓士的車隊助陣,我都沒臉結婚了。卿讓讓你說你是不是罪大惡極?」

  卿讓讓頷首。

  「既然知道,你還不進去?」笨笨把眼睛望向A&E大廈。

  「嗯,我覺得應該先給長輩道歉,要不然我先去給陸夫人道歉?」卿讓讓是能拖一時算一時。

  「可是你最對不起的人是陸放。」笨笨其實很想看好戲的。

  「可是路總裁是個大忙人,成天到處飛,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先去給陸夫人和陸老先生道歉才是正理,對吧?」

  笨笨想了想,那倒也是,當初那事兒差點兒沒把陸夫人給氣出心臟病,「那你小心點兒,估計陸老先生也不會放過你的。」笨笨還算是有點兒親情。

  卿讓讓心想陸放的父親可稱不上,他們一家子都是長生不老的怪胎。在笨笨的監督下,卿讓讓不得不硬著頭皮敲門:「我要是半個小時內不出來,你能不能進來救我?」卿讓讓有點兒不放心。

  「你做夢吧,你就是被人家宰了那也是活該。」笨笨很想吐卿讓讓口水也不知道她大腦是什麼結構,居然會放棄陸放那麼一大帥哥。

  卿讓讓忐忑不安地站在大廳裡,也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還要挨一個耳光,她已經做好如果放放娘打了她的左臉,她就把右臉也湊上去。

  只不過卿讓讓不知道有時候罵人的話比打你還要讓你痛苦。

  「怎麼,覺得自己衣錦還鄉了?」陸放的母親在卿讓讓的身後出現。

  「伯——陸夫人。」卿讓讓差點兒又叫成了伯母。三年了,陸放的母親絲毫沒有變化,連皺紋都沒有多長一條,她猶記得當初放放娘帶她去做的豪華SPA,那真是無比的享受,卿讓讓忽然有些感慨自己的不知好歹了。

  「你以為能設計出那枚『放愛』就表示你有本事了嗎?當初陸放做那顆『挽回』的時候,親自從南非挑選的質地最純淨的鑽石,不眠不休打磨了多少個夜晚,才有那樣的光芒,你知道嗎?就你那顆『放愛』,做一百顆也當不了一顆『挽回』的價值。」陸放的母親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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