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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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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是一個很瘦的女人,但燙著頭髮,戴著手鏈、戒指,渾身上下的打扮都很富貴。她打開抽屜,拿了一些東西塞進原來就放在桌上的那只包,然後找來一個信封,將一枚鑰匙放了進去。她環顧四周檢查一圈,確認沒忘什麼東西,就關門出去了。前後大概只有五六分鐘。杜蔻正要爬下凳子,只聽那邊的門動了一動,那個女人將剛才那只裝著鑰匙的信封從門下塞了回去。 樓梯沒什麼人,追出去一定會被發現,杜蔻只敢悄悄將門開了一條縫往外看。那女人已經走了。鑰匙都還了,她不會再回來了。她好像很面熟,至少是長得很像自己認識的一個人。杜蔻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無法確定。她為什麼要監視我呢?是因為知道我發現了那個攝像頭所以趕緊撤除嗎?確定對方已經走遠了,杜蔻趴到樓梯間那個對著出口的窗戶往下看。那個女人已經出了大樓,坐進了計程車。 神秘的租客走了,隔壁的房東又找不到,線索似乎就這麼斷了。可是這個神秘女人在杜蔻心裡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和一萬個猜疑。這裡面一定有故事,而且這個故事跟她杜蔻肯定有關係! 下午她就在隔壁的房間門上貼了個大大的「求租」,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時間過得異常漫長,大概等了兩個星期,她才接到一個電話,自稱是隔壁的房東:「你要租房?」 「是啊。麗泰公寓902是您的對嗎?我想看一看房子。我現在就住隔壁901,我有個朋友想住得離我近一點,租在這裡。」 隔壁的房東是另一種款式的廣東醜女人,瘦得像個大煙鬼,皮膚黃褐得看不出雀斑。看到自己的房子這麼紅火很是高興,馬上跑來替杜蔻開門:「我這個房客才剛剛退了租,你運氣可真好。」 「租你房子的是個什麼人?」杜蔻一邊假裝四處打量一邊問。這房子她從貓眼那邊看了無數遍了,一桌一椅都非常熟悉。 「一個女人。」房東說,「張小姐。租了也不怎麼來住。昨天打電話說她不來了,門反鎖後,鑰匙從門下塞進來的。」她撿起地上的信封,果然找到裡面的鑰匙。那個房客是太奇怪了,而且連兩個月的房子押金都沒去退。不過這事她就不告訴杜蔻了。 「她叫什麼名字?」杜蔻問。房東搖搖頭,開始對她的目的抱懷疑了:「你到底是不是租房?我不知道她名字,只知道姓張。」 「能告訴我她的手機號碼嗎?」杜蔻從口袋裡掏出二百元錢塞過去,「她上次跑到我隔壁去借東西沒還。我要找她。」 拿到了那個女人的號碼,杜蔻為自己的小陰謀一陣陣得意。她給那個號碼發了一個短消息:女士您好!我撿到了你的一件私人物品。我在?菖?菖公司上班,請您到金鷹大廈二十一層找我,我姓張。我上班時間在。如果您不來拿,後果自負。 金鷹大廈是她以前一個同學上班的地方,她對那裡很熟悉。那個樓的保安非常負責,進出的人只要不帶公司胸牌全要掏出身份證登記。讓那個女人去21樓?菖?菖公司找那個不存在的張小姐吧。杜蔻直想捂著嘴樂。她之所以要選個公司名、選個公共場所,就是為了怕對方有戒心不去。 第二天她在金鷹大廈旁邊的一個小涼茶鋪位守了大半天,果然看見那個女人進去了。杜蔻等她登記完上了電梯,忙也跟了過去,說要找自己15樓那個同學。保安當然攔住她,掏出登記簿和筆,要她登記。 她拿過筆,看到了上面一行那個女人的證件和名字。 44. 如果愛你只有這一次 什麼叫「前期工作」,簡至就是來做力工的!沒有幫手,沒有辦公設備,有的只是在崇明租的四間房子,堆滿了剛從海關運回來的成箱成箱的PA儀器。而且因為是底價制,所有費用最後都會歸結到她的業務經費中去,一草一紙全是自己的,唐沁甜乾脆在倉庫一角弄張床就住了下來。週末花了兩千塊展位費去人才市場招了一男一女兩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跟她一塊吃住在倉庫裡。男孩叫楊大勇,天天一起床,洗臉刷牙,抓起兩個菜包和一瓶水就跑了出去。自詡「頭可斷,髮型不能亂;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噴上廉價的髮膠,系著地攤上十元一條的領帶,雄心勃勃。女孩是他女朋友,叫袁小玲,在幾個紙箱子堆成的辦公臺上列印、收發檔,上網搜集客戶資料。還兼任了三人的廚娘。雖然她做的番茄蛋花湯裡經常飄著蛋殼,雖然她做爆炒生蠔時一把火上來,把劉海都燒焦了,可是三個人相處得非常開心。 第一個月,他們賣出了一台儀器,毛利兩千元;第二個月,賣出零台;第三個月,簽了一單五十台的合同,並固定了好幾個零售商,生意就開始好做起來。 2005年7月,去除所有費用成本,唐沁甜賬上的收入是三萬五千元,比她前面幾年的所有積蓄還要多。上次為了湊齊二十萬給夏予非,她甚至還打電話給爸媽騙了兩萬塊,說是跟人合夥做生意。 七八月的上海,像個慢火烤的烤爐,可是唐沁甜透心的涼快,給兩個小傢伙各包了一份豐厚的紅包。這兩個傢伙大學裡就在談戀愛,招聘會上手拖手去找工作,一點不理會應聘之大忌,一定要求分在一個公司。只有唐沁甜才會接收這樣的人:楊大勇沉著鎮定又不缺乏活力,對自己要做的事胸有成竹,不達目的誓不甘休——這正是她心中年輕十歲的陳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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