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如果巴黎不快樂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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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身邊攜帶著一個小冊子和一隻藍色墨水的鋼筆,那種純藍色的墨水,寫出的字,看著很舒服,沒有黑色那麼的暗,陽光下,藍色的字跡泛著和天空一樣的澄澈光芒。 也許多多晚上也不會回來了,多多是那樣妖精般的女子,熱情而奔放,話有時極少有時極多,愛抽煙,也有輕微的暈煙。 她見過多多暈煙的樣子,靠在沙發上,久久不說話,手遮在額間,昏昏沉沉。 她說那是紙迷金醉。 多多說那是欲仙欲死。 曼君換上一件白色純棉的睡衣,衣領上有四朵刺繡的精緻小花,她手撫摸著小花,想起她小時候母親在漁船昏暗的燈火中,為她做一雙鞋,鞋面上繡著的一朵紅花綠葉。 那將是獨一無二的一雙鞋。 此後,再也遇不到那樣充滿溫情的鞋子。 她把自己全副武裝了起來,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然後才進了被子裡,依然冷,奇怪的是,此時的上海,並沒有冷到這個地步,可是她,卻一片冷。 很安靜,多多不在,這套公寓裡,就只有她,肥皂劇關掉了,不想看,統統是假的。還不如早點入睡,做個美夢。 隱約中,周圍好像都是淡淡的木香,究竟是自己的嗅覺出了狀況,還是那個傢伙把味道遺留在了她某件物品上,否則怎麼會被窩裡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呢。 心裡很靜,可是忽然想起了他。 若即若離的木香裡,她閉上眼睛都是他的臉,那張亦正亦邪的面孔,似乎總是在和她做對,於她為敵,儘管他笑起來的樣子,並沒有那麼可惡。 在路口遇見他時,她問他難道和馮伯文不是一樣的嗎?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男人都一樣,如果知道答案會令女人不悅,那麼就不答,保持沉默。 她期望他會堅定地說他和馮伯文根本不一樣,他會專情他不會辜負。 他不敢回答,那是因為他怯弱了,他害怕會承擔,她自嘲地笑,他以為她會要他買單為那一夜負責嗎?其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清晨過後,各自忘掉。 他的胸膛很結實很溫暖,靠在那裡,很有安全感,還有他低低回轉的吻,像是被濃濃的情意裹繞了一次,那些吻的味道,依然記得。 甚至他掌心裡的略略粗糙和雪茄的香氣,都沒能忘記。 他覆在她身上,錯落迷迭,究竟是對他已生了情感,還是僅僅一場寂寞的慰藉。 想到後來,頭有些疼,她告訴自己,不管是否對他有過短暫的喜歡,但明知他是不可去愛的人,理智考慮,不能再陷入第二次差距太大的戀情,那是自尋死路。 第六十五章 一個佈滿了陰謀的網在無聲中向她撒開。 清晨的光灑在了面龐上,微微有些熱和刺眼,她醒來,才發現一覺睡到了九點,怎麼這麼貪睡呢,失業了反而變懶散了起來,這樣下去可真要墮落了。 她迅速梳洗完畢,穿上一雙簡單的白色球鞋,找工作可不是個輕巧活,要穿舒適耐長時間走路的鞋子才行。她拿著一個大麵包,帶著小冊子就出了門。 多多還沒有回來,曼君適應了多多這樣夜不歸宿的現象,如果哪天多多夜裡準時回來,那麼多多一定是失戀了。 對呀,戀愛中的女人都是這樣,每晚都不捨得離開男友的住處,又不願搬到一處住,太近了,每天吃喝拉撒面對面,反而又少了點朦朧的韻味。 口袋裡僅僅還有幾百塊錢,她想這麼長時間都是吃住都依賴著多多,拿了第一筆工資,雖然只做了半個月就被解雇了,她仍想給多多買點什麼。 手中的大麵包還沒有來得及吃,路邊癱坐著一個可憐的乞丐,衣衫襤褸,右腿是截肢的,是身有殘疾的人,她動了惻隱之心。蹲下身,將麵包分了一半給對方,摸摸口袋的錢,本來是留有一張給多多買禮物的,她想想放進了乞丐的手中,多多什麼都不缺,可是這個乞丐多可憐。 她低頭想,也許這個世界上比她不幸的人還很多,但那些人都頑強地活著,她為什麼不能呢。 也許是做了一件很小的好事,真的會有好報,她找工作非常的順利,是一家廣告傳媒公司的接待前臺,她那讓人看著舒服的外表起到了有效的作用。 工資和待遇都不錯,同事看起來也都是很好相處的樣子,她第二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並要求要化淡妝,要穿職業裝。 她歡喜地去買一些常用的化妝品,粉底液,口紅,眉筆。 好久都沒有化妝了,素面朝天是一種美,但淡妝輕描看起來也不錯呀。 曼君天真的樣子,她根本都沒有想到,這將是一場噩夢的開始,一個佈滿了陰謀的網在無聲中向她撒開,她簡直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甕中之物。 如果不是發生了後來的那些事,她也不會放下了全部的顧忌和包袱去了佟卓堯的身邊,經歷了那些生死患難,原來真正可以陪她走過艱難的人,只有他。連最好的姐妹多多,到最後,竟然也會做出那樣的事。 這些,都是後面的事了。 她去了那家店,積木拼圖已被人買走了,店主還說那個拼圖昨天還讓兩個男人爭得打了一架。 她沒有聽進去,歡喜之後,又有了失落,她沒有買回那個拼圖。 第六十六章 他也這樣的喜歡過一個很簡單的小物件。 佟卓堯發現自己竟然會因為幾天沒有看到那個女人而心神不定了。偌大的辦公室裡,他坐在沙發上,來來回回不安神地走動,總像是少了點什麼,具體少在那裡卻怎麼也不清楚。 吩咐季東去查那天買走積木拼圖的男人,不管怎麼樣,他都要盡力哪怕是出高價也要買回那個拼圖,他想起她那般喜愛的樣子,一定是和她的記憶有關。 他也這樣的喜歡過一個很簡單的小物件,比如,第一本漫畫書,那是他最愛的小冊子,即使後來他長大了,有著堅定可以擔當的高大外表,但他依然懷戀那本漫畫書。 母親叮囑了他一些話語,公司的事自是要細細向母親說說,要讓母親放心,他會好好經營父親留下來的企業,不會喪志,不會像三年前那次事情,為了一個女人,差點毀了自己的公司。 誰沒有經歷過愛情裡的悲歡離合?誰沒有被愛情歡愉過,然後傷害過? 他穿著咖啡色居家服,純棉的布拖,這樣子的他,就是一個大男孩,哪有商戰中的那股子氣焰,他做排骨冬瓜湯,突然就想她坐在對面,可以看著她笑著吃東西。 她好嗎?她失去了工作,會繼續開始尋找下一個工作嗎?為什麼她不願來到他身邊,她真的對他沒有一點點在意嗎,還是,她根本都沒有忘掉她的那段舊情。 他心裡隱隱有了些疼,他想他可以等,等她忘記那一段舊情。 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要看是多長時間去忘記一個人,如果一年不可以,那麼兩年呢,三年呢?就在這樣慢吞吞的日子中,忘記了。 他也以為他不會忘記那個女人,到後來,還是會麻木。 到底,忘記了是一個辜負了背棄了自己的人,是能忘是必須忘的。 他握著瓷勺,想起她那麼消瘦,那晚,他更深刻地明白了她的身體,她輕微的營養不良,他想如果她願意,只要她勾勾手指頭,他就會帶她走。 她越是這樣把他不當回事,他越是心不在焉,總是要看到她才安心。 難道是習慣了看她才能放心工作? 卓堯輾轉了三個電話,他讓季東打電話詢問袁正銘,讓袁正銘向多多要到了曼君的手機號碼,他將她的電話號碼輸進了手機裡,儲存,連絡人那一欄,他寫的是小漫畫。 小漫畫,她那麼喜歡漫畫,那就叫她小漫畫。 小漫畫,你好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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