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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這顧澤鍇,就連端酒動作都那麼漂亮,安夏深吸一口氣,突然莫名的感到一種知足,但這知足很快就被某種行為給壓制下去,晉宇突然低下頭問她:「安夏,我能不能喝酒?」

  安夏一愣,心想你喝不喝酒管我屁事,但是轉念一想,仿佛晉宇曾經還有個酒精過敏的毛病,便訕笑道:「儘量別喝吧。」

  「顧總,您看著了,」晉宇仿若無奈,「我很想喝,可是安夏不讓。所以……」他俐落的拿起茶杯,「我以茶代酒。」

  說罷,一飲而盡。

  這一場動作完畢之後,席上立刻興起曖昧的笑聲,安夏方才覺得晉宇剛才那動作別有深意。抬頭看去,就連沈小瞳臉都變了色,而顧澤鍇,更是直直地看向她,唇角微揚,似笑非笑。她被這一眼神盯得發慌,直覺解釋,「大家別誤……」

  她這不說還好,一說顧澤鍇旁邊那女人立即低笑起來。其實他們這一通客套交談,那女人除了說了句你好,再也沒有開口,現在這一淺笑,果真是姿態嬌媚,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她的心微微沉下來,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卻見顧澤楷側頭看著那女人,也是低低一笑,「怎麼?」

  笑的那樣溫柔,安夏卻覺得,那就像是把利劍,直直的戳透她的心底。她深吸一口氣,也笑起來:「顧總,這位是……」

  「我……」

  他只是說了個開頭,卻被那女人按住手:「澤楷,不要說了吧。」然後微笑地向她伸過手來:「我覺得,以後必然會有機會與安小姐接觸,到那時候再正式認識,也是不遲。」

  她怔了怔,像是被那女人魅力的笑容奪了神志。那樣溫柔輕軟的聲音,卻仿佛帶著最冰寒的溫度,由眼角觸摸過來,一點一點的,冰涼冰涼。

  她能說什麼?

  她只有回以微笑,然後低低的垂下頭去。

  不停地往嘴裡塞著東西,卻食之無味,五味雜陳。

  她只覺得自己心裡的血刷的流淌至淨,自己的臉色肯定是煞白的,因為心仿佛被誰挖出去一塊,空落落的疼。這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感受果真不是矯揉造作的形容,任旁邊喧嘩熱鬧,自己卻心酸落寞。

  她原來還猜測這個女人和他什麼關係,可是按照這樣的情形來看,一切都不言自明。

  安夏覺得這樣的一頓聚餐就是鴻門宴,雖然大家都你好我好的無比客氣,但是誰都能看出來,幾個人仿佛都不在狀態,當然,除了堪比豬類的晉宇。在酒桌上,安夏竭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多去注意那個人的動作,那個人的表情,起碼在這樣的時候,要學會隱忍,之後才能有修得正果,才能獲取較大主動性的機會,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再強大的自控能力最終在情感大潮中也要全線崩潰。

  她便潰不成軍。

  安夏有點懊惱,覺得自己太過沒出息,人家顧澤鍇什麼還沒說呢,她就這麼一廂情願的沉淪情海,實在不是一個理智的人應該有的舉動。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覺得顧澤楷對她應該也是有一點點小意思的,至於這意思有多少,她還沒有自信去評斷。

  她只是覺得,在晉宇對她做那樣曖昧動作的時候,他的眸光暗潮激湧,好像有些沒有平日裡淡然冷睿的光度,而且,也許他一直是如此,吃飯的時候似乎過於安靜,除了幾句禮儀性的敬酒辭,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安靜的坐在那裡,聽著她們偶爾興起來的對話內容,或笑或語。

  安夏很阿Q的,想將他的這樣行為定義於他看到她和晉宇在一起也不舒服。只不過自己想完都想笑,大概是自己瘋了吧,所以才得了一種重病,叫做自作多情。

  囉囉嗦嗦地吃完,安夏看到顧澤鍇要刷卡結帳,忙跑過去湊到他身邊:「多少錢?」

  「說了是我請你們,」他溫潤地笑,將帳單簽上自己的名字,利索地落筆下去,「顧澤鍇」三個字帥氣豪灑,「所以,不用知道費用。」

  可是她看到了。

  這一頓飯,花了1900。

  安夏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沒想到讓您破費這麼多。」剛要繼續抱歉,服務台小姐走過來:「對不起先生,我們不知道您已經交費了。」

  「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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