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前妻來襲 | 上頁 下頁
五八


  不可以嗎?情感跳出來挑釁:不過是個男人,他送上門來,你情我願,天亮SAY GOODBYE就行了,你什麼時候這樣放不開了?

  顏櫻聽不見所有的聲音了,他在她耳邊昵喃:「我把我自己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你,要不要?要不要?」

  鑰匙準確無誤地插進門裡,門咣地被打開了,兩個迫不及待的人閃進了屋裡。顏櫻的腿勾上門,目光如絲,她的手輕薄地放在他的下巴上,盯住他的眼睛問:「我很難纏的,你不後悔?」

  「不後悔!」

  顏櫻笑了,說:「男人都是色膽包天的傢伙,女色當前,就是天塌地陷,也顧不得了!」

  康堤整個人貼上來,以吻封緘。顏櫻閉上眼睛,整個人一片葉子一樣被康堤抱了起來。兩個人落到了床上,他和她不過是個帶著欲望的男人和女人。顏櫻閉著眼睛,享受著他一切的好。他是乾淨的,熨帖的,穩妥的,他很紳士、溫柔、緩慢、細緻,那是完全不同的體驗,身體與身體間濺出一朵小小的水花來,漸漸的,那水花變成了河,漫無邊際,把顏櫻淹沒了。顏櫻聽到自己撕雲裂帛地喊,然後,世界安靜了下來,然後他在她的耳邊昵喃:「喜歡嗎?」

  顏櫻閉著眼睛,不回答,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夢中。

  半晌,她蜷著身體抱住他,哭了起來,很壓抑,很委屈,很小女人,很我見猶憐。

  她嗚嗚咽咽地說:「我那麼糟,吸引來的都是人渣,你為什麼蹚這趟渾水?」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老天爺說你受的苦太多了,給我機會讓我做你的天使!再不許說你是人渣吸鐵石的話,不然,我不答應!」

  顏櫻破涕為笑,夜在她面前明亮起來。

  無論多嘴硬,多現實的女生,遇到明朗的打著愛情旗幟來攻城的男人時,還是會變成羞答答的灰姑娘。這真是沒辦法的事。

  08

  兩名身穿制服的檢察院工作人員敲開朵漁的門時,朵漁正在接沈家寧的電話。他說了一些他打聽來的情況,他告訴朵漁很可能檢察院的人會去找她,她是他曾經的妻子,離婚後,他沒再娶,他們有理由懷疑他們是假離婚。

  然後門鈴就響了。

  朵漁給兩位檢察官倒了茶,其中一位面色很像演員陳寶國的自我介紹說他叫姜蘇,負責韓彬的案子。

  朵漁很安靜地坐在他們的對面。姜蘇口中的韓彬是她陌生的,不瞭解的,為了拆掉老房子,趕走不肯搬的「釘子戶」,花錢雇一幫社會閒雜每天去人家打砸,費用都是他賠,有一家死活不搬,他還雇人捅了那家男主人三刀,男主人進了醫院,捅人者連夜潛逃……還有,為了能拿到好的地段,他出錢賄賂……甚至給相關領導找情婦……樹村軒還沒交工,就主體牆傾斜,成了危樓……

  朵漁的腦子「嗡嗡」響,手腳冰涼。她像小時候做錯事被老師訓一樣,一動不動地聽著姜蘇一件件一樁樁地說。

  姜蘇終於說完了,他說:「我們希望你配合我們,能夠把事實真相搞清楚。我們不會錯抓一個壞人,也不會因為他做了壞事就隨便給他定罪。」

  朵漁抬起頭,輕輕地問:「我能幫你們什麼呢?」

  「據我們調查,韓彬有一筆一千萬的款子本來是說用於開發新樓盤的,結果市建委的領導出了事,這筆款項去向不明!」

  朵漁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夏末秋初吧!」

  朵漁搖了搖頭,她說:「韓彬公司的事,我從不摻和,我也是個依賴性很強的女人,不瞞你們說,在離婚之前,家裡的存單與銀行卡,我都不知道密碼。」

  姜蘇的目光如電,朵漁覺得他像是要在她身上挖一個洞出來。他說:「據我所知,你們夫妻感情相當好,突然離婚,又沒有財產爭執,這不很奇怪嗎?」

  朵漁起身,說:「我是個感情至上的女人,韓彬有多少財產都與我沒多大關係。就是現在,我也跟你們說,如果我有這筆錢,這筆錢能給韓彬減輕罪責,我不會袖手旁觀的。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請回吧!」

  兩位檢察官站了起來,姜蘇說:「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相信你是真不知情,但是,我們也希望你能夠多想想,提供一些有益的線索,這對韓彬很重要,他極力隱瞞這麼大的款項絕對不是無意的。」

  朵漁遲疑了一下,問:「他——還好嗎?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他還好,大概對這一天也早有心理準備。他肝不好,如果可能,買些常吃的藥給他送去。嗯,還有些換洗的內衣之類的,至於見面,現在還不行!」

  門被關上了。朵漁像被凍住了一樣,她緊緊地抱住自己,又意識到這樣不行,要去給韓彬買藥。他平常都吃什麼藥呢?

  朵漁去翻書房的抽屜,那個記滿數字的本子不見了。抽屜裡零散地扔著些票據。朵漁一張一張翻,翻到一張第一人民醫院一位叫張明瞭的醫生開的診療單。

  朵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攥住那張單子。

  在奔往人民醫院的途中,朵漁的心情平復了下來。床頭櫃裡的那枚鑰匙是幹什麼的呢?韓彬會把那筆鉅款留給公婆嗎?他有病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他拿她當成是什麼人呢?當她是被豢養的小寵物嗎?只可以在開心時逗一逗玩一玩,患難時一點都是幫不上的嗎?他處心積慮騙自己,究竟是情深還是絕望呢?

  朵漁還是恨韓彬的,恨他自己一人承擔了那麼多的事,恨他變得讓她都看不透了,恨他狠心地跟她離了婚,卻依然讓她這麼不得安寧。

  張明瞭醫生很忙,沒有空接待朵漁。朵漁無奈,打電話給小汐,問她能不能找到熟人認得張明瞭大夫。小汐說:「我就認得他,我跟過他做手術!姐,你別急,我就過去!」

  小汐和佟童一起來的,朵漁很納悶地看了他們一眼。搞的什麼鬼,一會兒貓,一會兒狗的,但也無暇顧及太多。朵漁順利地見到了張大夫,張大夫對韓彬印象很深刻,他找出了韓彬的病例,說:「他的肝硬化很嚴重,且有發展成肝癌的跡象……」

  朵漁緊緊地握住小汐的手:「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去年吧,去年夏天早些時候!他很固執,不肯手術,不肯讓通知家人!」

  朵漁幽幽地說:「他的父親是在他七歲時肝癌過世的。」

  小汐大驚:「姐,姐夫的父親不是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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