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喬奇不哭 | 上頁 下頁
一五


  「乖,別怕,冀哥在。」冀哥感覺我在發抖,他拉起我的手放在掌心,然後握緊。

  在轉彎處有一點亮光時冀哥馬上帶我走過去,夜太深了,燈光處空無一人。我也是被嚇糊塗了,沒有給冀哥指路,反而跟著他亂走。此時,我們陷入到一個死角,再往回走已經來不及了。

  「兄弟,你們想要錢的話拿去就是了,別傷害我們。」冀哥叫我不要動,他把自己的錢包拿出來放在地上,錢包裡厚厚的一疊人民幣果然吸引住劫匪。在他們低頭去撿錢的一刹那,冀哥拉著我快步向外走,可是很快就被劫匪攔住了,一個高個子劫匪看中了我的挎包,伸手就搶。冀哥馬上擋在我面前:「小姑娘沒幾個錢,你們拿了這麼多也應該夠了。」

  兩個劫匪一直沒說話(我懷疑他們是兩個啞巴),撕掠著冀哥讓他閃開,冀哥不肯,他們打鬥起來。

  「來人啊,救命啊!」我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劃破了整個夜空,在我們不遠處的樓房裡很快亮起了幾盞燈,劫匪見狀慌了,掏出一把匕首在冀哥身上連砍兩刀,我親眼看見冀哥倒下了。

  「冀哥,冀哥?救命啊,救命啊!!!」我扶起冀哥,看著他身上不斷湧出的鮮血,聲音越叫越大,直到喊來了居民區的幾個保安。

  「奇奇,如果有人問起我們的關係你就說你是我秘書,還有,我告訴你的名字是真實的。」冀哥說完便昏了過去,昏迷時他還緊握著我的手。

  保安叫來了救護車,我們很快被送到醫院。還好,很快就有醫生來搶救。我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時間是用一分一秒數過去的,祈求老天,冀哥千萬不要有什麼事,那一刻我竟然後悔大梅沙的那一夜晚沒有將自己的身體給冀哥。

  一個多小時後,醫生出來了,我沖上去聲音顫抖地問醫生:「怎麼樣怎麼樣,好了嗎?」

  醫生看了我一眼,笑:「好了?哪有那麼快,他的手臂中刀很深,已經割斷了動脈,如果再深一點割到靜脈的話,手就廢了。還有一刀更危險,在肺部,再深一點也沒命了。現在人已經醒來了,等會兒送到病房。

  我站在病房裡,看著熟睡的冀哥,心裡怪他也怪我,為什麼偏要守住皮包不放呢,還有比生命更值錢的東西嗎?

  半夜三點了,我守在床邊正昏昏欲睡時,有兩個員警走進來,要給我錄口供,冀哥還沒醒,我便說自己是冀老闆新招的秘書,剛上班沒幾天。

  員警問我冀冬林做什麼生意,我沉吟一下說:貿易。

  第十二章 病房裡出現冀太太

  我趴在冀哥的病床邊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睜開眼時便看見床上的冀哥早已經醒來,他正握著我的手笑得一臉柔情。

  我剛把手機打開,就有電話進來。

  「對不起,我出去接個電話。」鈴聲太吵了,我剛一到門口電話就掉線了,我記住了號

  碼,是小雯。

  跑下樓找個安靜的地方給小雯回電話,她一聽到我的聲音就在電話裡哭。

  「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我快被她急死了,問了三次她在哪裡,她才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在公安局。

  我當時腦袋「嗡」地一下就炸開了。

  「被抓了?」我問。

  「嗯,昨天晚上和客人吃搖頭丸被抓了,打了你一夜的手機都沒開。」小雯哭哭啼啼地怪我昨天晚上沒開手機。

  「我怎麼知道你出事兒啊。」我小聲辯解著,問她在哪裡,要我做什麼。

  「員警說我交了罰款才可以放人,他們要罰五千塊錢,喬奇,我在深圳沒別的朋友,求求你幫幫我。」小雯在夜總會裡一向不屑與人來往的,我是她惟一的朋友,如今她這麼乞求,我的心立馬就軟了。

  「行行行,你別哭了,還差多少錢?」

  「沒有了,我弟要交學費,我前天剛匯完錢。」小雯這麼一說我就知道,她全指望我了。

  「你把地址告訴我,我想想辦法。」

  記下位址,掛上電話,我心裡暗暗叫苦,這叫什麼事兒啊,生活剛有一點好轉,就倒下這麼一個大山壓在身上。

  我摸了摸口袋裡還有一些散錢,跑去旁邊的餐館裡買些早點,冀哥也應該餓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冀哥問我借電話,他的手機昨天晚上一併被搶了,拿著我的手機他開始聯絡深圳的朋友。

  「不要告訴我太太。」他在電話裡再三叮囑,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提到自己的老婆。

  我把粥幫冀哥盛好,再把新買的毛巾浸在溫水裡泡了一會兒,擰乾,幫他擦手擦臉。

  冀哥帶著傷,沒什麼胃口,只喝了一點點粥,他把粥碗放下後問我:「小奇奇,你怎麼不吃?」

  「我吃完了。」我苦笑給他看,心裡那麼大的一個事兒壓著,怎麼吃得下。

  「昨天員警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挺好的,真的沒人為難我。」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又下來了,不是員警為難我,而是小雯的事讓我心裡填堵。

  「沒事你哭什麼?拿冀哥當外人了?」冀哥把我拉過去,用他寬大的手掌幫我擦眼淚,一定是動作大了,我看見他受傷的手臂頓了一下,然後表情有了極輕微的變化。

  「冀哥,你能不能借我點錢?」被他一問再也忍不住了,我終於說出來。除了他,現在沒人能幫我。

  「你缺錢花是吧,告訴冀哥,需要多少?」冀哥馬上點頭。

  「五千。」我的聲音小如蚊蠅。

  「嗯,我馬上打電話叫朋友過來,下午拿給你好嗎?」冀哥輕聲地安慰我。

  冀哥開始打電話了,我藉故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開始祈禱,天佑好人,冀哥,你是個好人,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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