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蝶舞(35)_彼岸繁花

三五

　　兩個男人一邊叫勁著到了柳園，只是此地早已人去樓空，只有成軒剛才作畫的桌子前，風吹得紙張沙沙響。

　　「人又不在，你有毛病啊！」費諾斯眼底是濃濃的輕視，還真是太看得起這個對手了！

　　還好，六月不在！不然康熙真的不知道是先飛去用衣服遮住六月還是挖了兩個男人的眼睛，他的女人，誰都不許碰，看也不可以！

　　「天，我的女神！」費諾斯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張作廢的畫。那樣的明媚笑容，那樣的嬌嫩還有那天成的優雅純真，她真是無上的至寶啊！

　　康熙來不及生氣。那樣的容顏，那樣的天上人間，他說不出話語，儘管她們穿的是那樣的不合禮教，可是卻沒有人能抹去她們那天成的美好，那樣的容顏，任誰能苛責？就算只是張不要的畫，可是其上的美好卻足叫人心亂，以為那是天上的仙女！

　　「我要這張畫！」我的女神！費諾斯雙目顧盼流離，真是好美的女子！

　　「不行！」開玩笑，要是給了他，他康熙就不用當這個皇帝了！

　　「走開，我先看到的！」

　　「……」

　　「你個混蛋！」康熙生平第一次罵出髒話！費諾斯儘管漢語說得不錯，可卻沒有人教過他髒話。

　　「SHIT！」這是他的極限！

　　兩個高大俊拔，面容高貴英俊的男子，就這樣死瞪著對方，直到畫悠悠晃晃著沉到湖底，看一點點淡去的俏麗容顏，誰也沒有讓步！

　　風陣陣地吹過，好象帶有點秋風的冷冽！

　　這樣的容顏這個世間怎樣能留住……

　　「怎麼樣啊？」成軒顫抖地站在一邊，等著他女主子的發話！那樣的沉默無語，實在讓成軒對自己的畫藝感到懷疑啊！唉，虧他一代風流才子，居然淪落到這樣不自信的地步，唉！五月，五月，我真的不是甘願的啊，成軒看著一邊一直也沒看著他的五月，心又不住地七上八下，看樣子她好象很不高興，不要啊，五月已經很久不理他，見面也只把自己當隱形人，他這下不是又犯錯了吧？

　　六月看著攤開的畫卷，那樣的輕逸飛揚真的是她們的表情嗎？在這個一切不明的年代裡，她們真的是過得那樣的幸福嗎？孝莊來，是為了帶他回去的吧？呵呵，聽說康熙命中克妻，紅顏知己遍天下，卻沒有一個能陪他走完一生的女子，那自己呢？歷史上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六月的女子不是嗎？那麼，自己究竟被放置在什麼樣的位置上？自己又該如何自處？愛上了要做到真正的割捨，自己真的可以嗎？畫卷上那個明麗如春的女子到底真是自己嗎？

　　原來自己的嘴角也是可以有這樣動人的笑容不是嗎？二月看著畫中那個青黃色衣衫的女子淡淡地氳開去笑容。那個南宮，不都是因為他？總是要挑起自己最本質的一面，在這個不知道的時間裡，她找到了自己的三個至親的妹妹，也遇到了那個老是要挑動自己情緒的男子，他也的確做到了不是嗎？自己不正是往那個他想要的方向發展嗎？只是時間還不夠罷了，可是，他好象真的很生氣，是因為那晚六月的惡作劇？心微微糾結著，似乎不想放手了！

　　死成軒，居然把自己畫成這個樣子，自己就不能柔和一點嗎？就一定要這麼帥氣嗎？她今天可是穿著裙子，打著水袖啊？自己難道真就時時刻刻表現得那麼強悍的嗎？難道她五月就不能有二月的清冷氣質，三月的賢淑淡定，六月的嬌俏可人，柔媚如貓嗎？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比不過她們的女人氣質，可她是五月啊！光看這個身份，這個死書生都不會做人的嗎？他不是一直都把自己當成女神的，怎麼可以這樣做？哼！

　　三月只是掃過畫卷，卻通透地看見其餘三人不一般的表情。世事無常，自己又能怎樣，只希望上蒼給自己的姐妹一個最好的歸宿。至於自己，只希望能安靜地來，安靜地去，沒有任何牽掛地……

　　「好了，書生，不錯，不過不是很真實！」六月開著口，比起21世紀看慣數位相片的她們來說，這樣的層次還是低了點！

　　「啊？」這樣的質疑實在是太傷人了啊！他可是冒著被皇上砍頭的危險畫的啊！

　　「哼，沒用的書呆子！」原來自己在五月眼中只是這樣的人！成軒那雙美麗的眸子裡醞釀出一股哀傷，看得五月微微有點罪惡感！

　　「好了，你們別說了，該幹正事了！」二月開口，既然決定要幫助流民們，那就不能馬虎了事！

　　「三月？」冷不丁旁邊又響起一個聲音。

　　成軒黑線狂冒，老祖宗？沒想到老祖宗竟然也來了！

　　「奶奶？」

　　哼，找到自己的姐妹就把她這個老太婆甩一邊去，怎麼成？再說，就算自己再怎麼不承認孝莊也否定不了自己想見六月一面！

　　成軒挪動著想把桌上攤開的畫卷收掉，偏偏卻慢了一步！孝莊就直直看著畫卷沒有言語，雖然看她們的衣著她實在不能接受，卻在對上那一張張明麗的臉時，孝莊失去苛責的言語！

　　「成軒啊，沒想到你畫得真不錯啊，哪天幫我老太婆也畫一張？」自己年輕也曾這樣美麗過，不去也不想理會世俗的一切，只想跟那個愛上的男子縱馬瀟灑，卻終是命運弄人，自己困在那個富麗的籠子裡，失去愛的人，也失去年輕的自己。一切都不可能再回來了，可是，現在她卻發現，在她們幾個小丫頭身上找到了自己曾經失掉的東西！罷，就把這次的出軌舉動當成一次逃避解脫吧！該想的以後再想，現在她也想好好的活一次！

　　「奶奶，不如就讓我們幾個姐妹幫奶奶打扮一下，奶奶年輕的時候絕對也是個大美人，絕對不輸給我們的啊！」六月提議道，不是說為了自己以後能怎樣，只是純粹地想對她好，這個孤單了一輩子的女人！

　　「是啊，我們的手都很巧的哦！」

　　「我可是一個老太婆了啊？這怎麼成啊？」孝莊心動著，也可以穿得像她們一樣年輕明麗嗎？自己可真是不再年輕的啊，心裡彩旗飄飄，嘴巴上卻還是在不斷推辭著！

　　「好了啦！姐妹們，動手！」

　　剪裁，護理，保養，上妝，點唇……

　　孝莊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女子，可卻不得不驚訝鏡子中的自己，那樣的雍容年輕卻又分明慈愛的人，真的是自己嗎？時間仿佛倒流，那個年輕時候為愛瘋狂的日子，穿過時間，你，看得見嗎？你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心底那個一直存在著的男子，孝莊悄悄地問！

　　「奶奶，很好看的哦！」

　　「是啊，是啊，不過，會不會太露了點啊？」孝莊還是有點扭捏，神情似乎也不大自然，看得一邊的蘇麻拉姑心中開心，好久沒見主子這麼開心過了，雖然宮裡錦衣玉食，可是主子從來就不開心，現在這四個女孩子卻叫主子笑得這樣美，她蘇麻拉姑也就安心了！

　　「奶奶，你也在乎這個啊？」

　　「對啊，女子為自己而活，活得美好，需要在意別人怎麼看嗎？」

　　「嗯！」是啊，要是自己年輕的時候也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勇敢地為自己活一次，現在的自己會不會比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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