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蝶舞(10)_彼岸繁花

一〇

　　康熙沒有漏過六月眼裡濃濃的寂寞，她怎麼了？

　　就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六月確定自己聽到了一個讓她興奮的聲音！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二月！是的，絕對是二月！因為自己名字的關係，也因為這首《水調歌頭》意境實在太美，所以她們月組合成員最喜歡這首歌。況且這樣的唱腔在清朝絕對是不可能出現的，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是月中的一個人，聲音婉轉中透著蒼涼，是二月，只有二月才會唱得這樣寥落和剛毅並重！

　　很顯然康熙也被這歌聲吸引，這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唱法，卻把這首他喜歡的詞唱得如此纏綿，不過最讓他驚訝的是，身邊的六月顯得十分激動，而且下闕「轉朱閣，抵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身邊的六月居然應和上去！

　　「二月——阿大！」六月激動得快要跳起來了。

　　「師傅？」阿大一時摸不著頭腦。

　　「是誰在唱歌？」

　　「是寨主前些時候帶回來的女子……」阿大顯然沒從六月的失態中回神過來。

　　「她……她在哪裡？我要見她！」二月，我肯定是你，我好想你，二月！

　　是錯覺嗎？二月似乎聽到了應和，只是這荒涼的年代怎麼可能？她，是一個人，老天還是選擇把她一個人拋下，只是不知道六月這丫頭怎麼樣了？原本以為可以安靜下來接受現實，可是偏又被南宮邪給帶回了千雪山，兩人第一次相遇，她就看出了南宮邪眼裡狩獵的光芒，可是遇到她二月，等於是猴子望月，沒戲！

　　不是南宮邪不好，而是二月懂得不切實際的夢不要做。兩個人之間的「代溝」實在是太大了。對於明天，未知實在太多，她無力掌控，所以唯一能做的只能封閉自己，這是減少傷害最好的辦法。不是不動情，那樣偉岸的男子的確有著誘人的魅力，這是她無法抗拒的。只是從小的孤單流離讓她產生了根深蒂固的不安感，儘管他輕易地打破了她的禁錮，在那樣兩兩相望的瞬間就決定順從他跟著他來到這千雪山……但這樣的依賴太讓她不安了，在她現在還能克制的情況下，她二月一定要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比如愛情——

　　也許自己該下山去找找六月她們了，這些安穩的日子裡，二月想了許多，她也漸漸有了個模糊的頭緒，一切問題都出現在那柄月如意上，無論怎樣，是要回到現代還是找到六月她們，都一定和那月如意有關，那既然這樣，二月就更沒有留下的理由，不是嗎？二月這樣不斷說服自己！

　　「南宮邪，我要離開！」二月眉眼裡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難道我待你不夠好？」南宮邪面沉似水，好看的眉挑起，聰明的人應該知道那是他在隱忍。放她走？下輩子都別想！

　　「你很霸道，但是我想你沒有把握攔得住我！」挑釁嗎？不是，二月只是陳訴一個事實，就連自己都無法給自己任何承諾，何況一個「外人」！

　　是的，就是這種無力感，每次面對她的時候，這種感覺都會油然而生。南宮邪挫敗地捏碎手裡的酒杯，對於這樣一個女子，他就是沒有任何抓得住的感覺！

　　一個令人暈旋的拉轉，等二月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在一個微醺的懷裡，他……他要做什麼？

　　一個狂霸而帶著血腥的吻就這樣不預期地落下來，不帶一絲溫柔，那樣狂亂地撕摩。二月不禁吃痛出聲，但南宮邪並沒有停止。就是要這該死的女人知道痛，這樣他才可以確定自己同樣影響到了她，那樣沉穩安定的神情仿佛自己與這世間，與他無關的態度真的很讓他受挫。

　　霸道地被禁錮在南宮邪的懷裡，二月絲毫都反抗不了。這個男人的力氣真不是一般的大！二月只有無奈而被動地接受這個吻，呼吸是那樣的急促，二月的嘴鼻之間全是屬於他的氣息，那樣的狂亂灼熱，她無能為力。直到濃濃的血腥充斥在兩人間，南宮才終止住這個懲罰。

　　「今晚寨子裡來了兩個客人，如果你有興趣，明日我帶你見見！」原來她唇的味道真的超出想像的甜軟！南宮不自覺地用自己的指腹去摩挲二月紅腫帶血的唇，女人，我們的血交融在一起，註定糾纏，你逃得了嗎？

　　可惡，二月一直睜著眼，在南宮進行懲罰的時候，兩個人就這樣狠狠地瞪著對方，如果這是愛的話，那麼上天決定讓他們糾纏一生了……

　　六月沒有想到真的可以再見那個熟悉的背影，「二月，你知不知道，六月很想你……」

　　那一個回頭的瞬間用盡了二月所有的力氣，那個熟悉的聲音！六月？真的會是六月嗎？二月不敢相信，她只怕自己回頭卻發現那只是自己的幻覺，可……

　　「二月……你回頭讓六月看看你好嗎？」六月淚眼摩挲！

　　「六月！」真的，真的是六月！二月終於慢慢地轉過頭來。

　　「二月，真的是你！」六月再也忍不住，猛地撲了上去。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你……你怎麼躲到這山上來了啊？我好想你！」六月哽咽著聲音。

　　康熙一直跟在六月後邊尋聲而來，卻見到一個如此清冷的女子。淡掃娥眉，鼻樑挺直，薄唇，一個銳利的女子，更沒有想到她居然認識六月。康熙想了想，還是沒出聲，一切靜觀其變。

　　「六月，我……」二月用眼瞟了下一直在六月身後默不作聲的男子。好一個英挺的男子，眼裡有著玩轉人間的狂妄！這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六月怎麼會認識這樣的男子？和南宮比起來，二月倒覺得她情願和南宮在一起，畢竟南宮他還可以力敵，可在眼前的男人面前，她實在沒什麼把握！這樣的男子不是禍害，就是霸者，兩個極端！

　　「哦，那個……佟玄，這是二月，我姐姐。我們失散很久了，現在有一些話……不方便對『外人』說……」六月一臉的喜悅，重逢的感覺讓她的大腦也開始放鬆了。

　　康熙沉沉地打量著面前的二月，一陣尷尬的沉默：「好，那你們好好聊！」

　　他無奈地轉身出去，月光將一個孤寂的影子拉得老長。

　　「六月，你怎麼樣？」二月心疼地抓住六月的手，在石桌上坐了下來。

　　「我很好，莫名其妙地跑到這裡來就遇到蔡伯一家，他們對我很好，因為搬遷的時候忘拿東西，所以我折回去，沒想到迷了路，就遇到這個大帥哥，晚上出來散步的時候，碰到這裡出去的四個土匪，我把他們打敗收了徒，然後就被領到這裡來了，你呢，二月？你經歷一定比我精彩！」六月呱呱地說道，望向二月的目光裡充滿了好奇！

　　「你啊，真拿你沒辦法！」二月寵愛地揉揉六月的頭，「我麼，那天我們一起去偷那月如意，然後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昏了過去，等我醒來，我就在山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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