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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明白了。是你和我媽聯手為夕顏演的戲吧,這個傻瓜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了。」鄭墨寒輕蔑地看著桑可柔,桑可柔因為他的眼神和語氣而變得情緒激動起來。

  「我在你心裡和夏夕顏就有這麼大的差距嗎?她是天使,我就是魔鬼嗎?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無論夕顏、安娣,還是你,都可以看得明白現在這樣的局面,而在這個局面中,只有我和夕顏是可以改變事情發展的兩個按鍵,現在夕顏首先選擇按動自己的鍵,她做了犧牲,自然是希望你能從她的犧牲中獲益,我已經答應答應她幫你了,你打算拒絕嗎?」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白白犧牲的,有人要做犧牲,但絕對不會是夕顏。現在你可以走了,我要想一想該怎麼做。」鄭墨寒不再看她。

  桑可柔的眼眶有些濕潤起來,無法接觸到他的視線,只能看著他的側面說:

  「Joe,即使沒有夕顏,你也不能接受我嗎?我真的比不上夕顏嗎?」

  鄭墨寒終於肯回頭看她,但只是很短的一瞬,隨後他又將目光移到別處,冷冷地說:「不只是你,任何人都比不上夕顏。」

  桑可柔絕望地凝視他,可惜無法再讓鄭墨寒回過頭來看她,無論她的眼神有多麼悽楚,多麼深情,她都無法讓他看到,於是她哭著離開了他的房間。

  鄭墨寒等到桑可柔一離開,立刻坐回椅子上,然後一遍遍地撥打夏夕顏的手機,手機中始終是那句「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那聲音終於讓沉著冷靜的鄭墨寒失了控,他用力拔去連在電活機上的各種顏色的電線,將它承重地摔在地。

  因為他的這個動作過大,不小心碰到了手邊的滑鼠,可能是Niki下班時忘記為他關電腦,處於省電模式中的電腦螢幕突然亮了起來。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快速地點擊著螢幕。果然在自己的一個私密郵箱中看到了夏夕顏給他留的話。

  夏夕顏在郵件中說:

  一直都是我在背棄我們的誓約,一直都是我在辜負你的深情,一直都是你在堅持而我在逃脫,一直都是你在求生而我在沉溺。對不起,因為愛你而離開你,這樣的話一定讓你覺得很傷人,可是除了這句,我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安慰你的方法。我只請你相信,我寫這些話的時候一直都沒有哭,所以你也一定不要哭,這是我離開時唯一的願望。失去對方一個人生活。應該不會有想像中的那麼難,那麼痛,一定不會的。所以,墨寒,我們就這樣決定吧,然後將這個決定堅持下去。

  你不要再愛我,如果你可以接受和Mendy一起生活的建議,那麼就不要再愛我。如果你決定不再愛我的話,我會覺得我的放棄有了真正的意義,所以不要讓我懊悔我做的事毫無價值。

  但我有勇氣說請你不要再愛我,卻沒有勇氣說請你忘記我,此刻的我,即將離去,永失所愛的我,內心裡很矛盾,很無助,也很自私。我希望拭去我後的你,擁有了Mendy的你,未來是一片光明。可是我又很希望在你的心底一直能有我的影子,那樣我才不會在以後漫長的時光裡無所依從,無所維繫,找不到生與死的任何意義。畢竟失去你,對我來說是人生的災難,我能倖存,但會殘疾,唯一的信念就算希望你在偶爾閒暇時,能發現心底還有我的名字。

  墨寒,這封郵件應該是我最後能接觸到你的東西了,從此往後,我們會斷了所有的聯繫,也就斷了今生和來世的交集,我們彼此相關聯的東西都已到此全部失去。所以,讓我最後再寫一遍這個名字,因為以後無論我寫多少遍,你都無法看見。

  墨寒,墨寒,墨寒……

  夏夕顏打了一整屏的「墨寒」,鄭墨寒無一遺漏地一個個地念下去,因為他知道夏夕顏珍惜每個「墨寒」的名字被鄭墨寒看到的機會。鄭墨寒的淚水也在這樣的默念中一次次地滴落下來,他對這螢幕中無數的「墨寒」說:「傻瓜,你寫這麼多的墨寒,我怎麼可能不哭?」

  鄭墨寒驅車直接去了鄭元初和鄭張欣在上海的別墅,可能因為知道鄭元初這天到,所以別墅裡並沒有其他人在。

  鄭墨寒一走進去,就看到鄭元初夫婦坐在底樓的客廳裡說話。

  鄭張欣似乎已經猜到鄭墨寒回來,沒等他開口就先問道:「你是為了夏夕顏而來的吧?」

  「是的。為什麼趁我去香港的時候把她逼走?她是我的下屬,就是辭職也必須等我回來批。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吧?」

  「沒錯,我是去找過她一次,但沒有逼她,只是告訴她你說面臨的問題。是她自己對Mendy說要辭職的,而且也是她提出不希望當面跟你辭職,而是想趁你不在上海的時候讓Alex和Mendy批的。難道那個女人就有這麼好,讓你可以為了她和你媽媽翻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倆誰能給我個完整的故事?聽得我雲裡霧裡的。」鄭雲初慢悠悠地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鄭張欣不再說話,轉頭看著鄭墨寒,示意他先說。

  鄭墨寒也沒有推讓的打算,直接走到鄭元初的面前,從容地開始他的陳述,「爸爸,我知道我才進公司沒多久,能力和經驗上都有需要提高的地方,但是我不認為因為有不足,我就沒有資格當這個總裁。一家店的失敗尤其偶然性,這不能抹殺我這一年以來在其他方面所取得的成績。我也不認同媽媽的觀點——我必須依靠桑家的財力才能在PMS裡立足,財力只是我們資本運作的一部分,和婚姻完全沒有關係,我只能娶一個女人,但我想為公司帶來的投資者和合作夥伴會有很多,所以用聯姻的方式所能起到的作用和將來我用其它方式創造的利益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我是你的兒子,我有法子PMS的職責和和願望,所以也應該有被你挑選去充當PMS管理者的機遇,希望不不會因為我的太太不是什麼財團的繼承人而剝奪我的這個機會,那對我很不公平。」

  鄭元初在鄭墨寒這段長長的陳述中,始終面容嚴肅,看不出任何認同或不認同的反應。直到鄭墨寒講完房間裡安靜了很久後,鄭雲初依然保持著那種傾聽和思索的表情。

  鄭張欣小心的觀察著鄭元初的表情,看他一直都沒有回答鄭墨寒的話,忍不住試探道:「元初,兒子說了那麼多,你也給他一個回答啊。」

  「什麼回答啊?」

  「你到底會不會繼續讓Joe做這個總裁啊?」

  「總裁的任期是四年,他才做了一年,哪裡談得上有什麼收穫,當然得做完這四年再說了。」

  「那就是你不會讓Alex代替他了?」鄭張欣欣喜地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人代替他了?你整天在算計我,想我會這麼做,會那麼做,每次又都算得不准,然後自找麻煩地做一大堆無用功,你什麼時候能學會吃一塹長一智啊?」

  「我,我哪有算計過你啊。」鄭太輕聲嘟噥了一下。

  「爸爸,謝謝你。」

  鄭元初向鄭墨寒微笑了一下,忽然問:「那這個問題我們就討論到這裡了。還有個問題你還沒跟我解釋清楚呢。」

  「什麼問題?」

  「就是你們剛才在爭論的事,好像是你找的女人你媽媽不滿意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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