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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你別想套我的話,你又沒求過婚,憑什麼要我先說答案。」夏夕顏也反映靈敏。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這麼想要我求婚,幸好我有備而來。」鄭墨寒說完從桌子下面抬起手來,展開掌心,掌上躺著一個紅色絲絨戒指盒。鄭墨寒打開盒蓋,並突然但膝跪地,原本就磁性的聲音在異域風格的背景音樂聲中變得更有誘惑力。

  「夏夕顏小姐,請你嫁給我好嗎?」

  座位上的那三個人全都被這一幕給鎮住了,原本只以為是句玩笑話,哪裡知道會出現這麼戲劇性的結果,感覺像是鄭墨寒早已挖好了坑,一路引領著夏夕顏往裡面跳。

  房少卿看夏夕顏呆呆地看著那個戒指,連忙催促道:「夕顏,你看傻了,你還是想讓墨寒多跪會兒啊,還不快答應?」

  夏夕顏驚醒過來,開始仔細地看那個戒指,夏夕顏不太懂首飾,只覺得那可鑽石很大,切面很多,哪怕四周有微弱的一點兒光,經過它的多次反射也會變得非常閃亮,圍繞在鑽石四周的似是水晶質地的四片蝴蝶翅膀。夏夕顏從盒子裡取過戒指套進左手無名指,翅膀正好緊扣住指面,感覺手指也會飛翔。

  鄭墨寒在夏夕顏接受了戒指後才從地上站起來,坐回座位。蘇淡雲按耐不住心中的疑問,問鄭墨寒:「墨寒,你不會天天帶著這個戒指上下班,然後就等哪天夕顏話中露出破綻時送出去吧?」

  「當然不是,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接你嗎?」鄭墨寒回答完蘇淡雲的問話後,轉向夏夕顏解釋道,「就因為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這個款式。我記得你說過你很喜歡一部小說中的一句話:所有的苦難都是生命中的蝴蝶,路過後就能看見芳香四溢的花園。(這句話來自拙著《我不是你的灰姑娘》。)我希望我們已經路過了生命中所有預示著艱難困苦的那些蝴蝶,我要和你一起擁有屬於我們的花園。」

  夏夕顏從對戒指的注視中抬起頭來,目光裡有太多太多的感動和意外,讓她除了無言地望著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還是蘇淡雲會調節氣氛,她依然笑著問道:「可是墨寒,你為什麼挑酒吧求婚啊?這裡也太吵了吧,一點兒都不浪漫。」

  鄭墨寒很完整地解釋道:「那是因為我相信房大哥的實力,他安排的這種活動一定溫馨浪漫,讓人感動,我們家這個小女人又最容易感動,而當女人在感動的時候,也是她的意志力、判斷力和自主性最薄弱的時候,所以很容易成功。」

  鄭墨寒邊說邊伸手輕輕拭去夏夕顏眼角滲出的淚珠,夏夕顏羞澀地看了一眼蘇淡雲和房少卿,微微調整了一下身體的角度,躲開了鄭墨寒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啊,墨寒,你比我更懂女人啊,下次我單獨約你喝酒,向你多學幾招,來,我們一起幹一杯吧,祝愛情天長地久,用不退色。」房少卿邊說邊舉起酒杯,兩個男人分別摟住身邊心愛女人的肩膀,四個人一起虔誠地喝幹了杯中的所有液體。

  江若水自從那天在電梯口跟著Philip離開後就再沒出現過,她走得無聲無息。但夏夕顏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因為這很符合她的性格,成功欲望強烈的人不是不能接受失敗,但絕不能接受有人觀望她的失敗,尤其是那些人還在暗自欣然卻假裝同情甚至悲憤的時候,或者是在為應該表現同情還是應該悲憤而躊躇的時候。

  職場是海洋,人在其間沉浮,一邊征服,一邊逃生,無法界定兩者的定義,一切只能憑藉內心的感覺。一直想離開,卻又千方百計地去進入,很矛盾,但無法調和。職場自然和情場不同,職場是世界的一部分,而情場則游離在外,清明得多,目標也明確得多。

  江若水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哪怕有些東西確實屬於她自己,就像那次從羅賓的房子裡搬出來時一樣,只是那時她還有愧疚,但這次她只有怨言。

  PMS是個奇怪的地方,經常會有人帶著怨恨離開,他們走得匆忙,也走得不光彩,有怨恨是因為無法完結一些事,所以有時候怨恨和遺憾變成了一個一致的詞。

  江若水終於有了空閒的時候,她並不想那麼快就重新找工作,她需要養傷,讓自己忘記那個痛苦的記憶,雖然那並不容易,因為它時常出現在她的夢中,清晰得像昨日重現。

  白天,她穿上T恤和牛仔短褲去陝西路逛街,一家店一家店地逛過去。她一驚很久沒有用這麼多的時間來買女人的東西了,只要稍微看上眼的,她全部都買下來,直到拿不動為止。

  江若水兩手提著十幾個袋子站在街邊攔車,忽然手機響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將右手上的袋子放到地上,從包裡拿出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個陌生號碼。她按了通話鍵後,裡面傳出一個禮貌的女聲,「請問事羅綺小朋友的家長嗎?」

  羅琦是寶寶的名字,可是這個名字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也很久沒有和自己關聯起來了,她忽然覺得有些想念。

  江若水立刻回答:「是的,您是哪位?」

  「我是第一婦嬰保健院的胡醫生,您還記得嗎?」

  「記得的,胡醫生,您找我有事嗎?」

  「啊,是我在搬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你出院的時候有一張羅琦的出院報告沒有拿走,按股一定這份報告時要給你們保管的,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取一下好嗎?」

  「哦,我現在就在你們醫院附近,我這就過來拿吧。」江若水掛了電話,正好一輛空車在她面前停下,她坐上車直接去了附近的第一婦嬰保健院取報告。

  胡醫生是江若水當年生育住院時的主治醫生,也是那家醫院裡最好的婦產科醫生,江若水對她記憶很深,雖然隔了好幾年,江若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胡醫生看到江若水進來後,拿出準備好的裝著羅琦出院報告的信封,將它遞給了江若水。江若水和胡醫生寒暄了兩句後就告辭離去,她走出辦公室,很隨意地抽出信封中的報告很快地看了一眼,正準備放回去,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最下面的一行診斷語上,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又讀了兩遍。

  她怕一聲搞錯,又看了看報告上的名字,確認無誤後,她快速奔跑著返回到胡醫生的辦公室。她不顧還在看診的病人,指著報告結果問胡醫生:「胡醫生,這個報告沒有弄錯吧?」

  胡醫生狐疑地看著她問:「什麼地方不對嗎?」

  「當然不對啦,我的寶寶很健康,可是這上面怎麼會寫著一級智障?」

  胡醫生很奇怪地看著她,「你還是不是羅琦的媽媽,羅琦的爸爸每週都帶他來我們的智障兒童診療室做治療,你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情況?」

  「你說什麼,他爸爸每週都帶他來做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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