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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怎麼我們出發前會錯過呢?我忽然想起幾米的《向左走,向右走》,也許很多時候我們和一些人就在同一條線上行走,常常因為時間和方向不同而錯過,不過我、散兵、海濤還算是有緣,走來走去最終還是相遇到一起。想到此處,心裡竟然有幾分溫暖。

  布達拉宮裡的遊人熙熙攘攘,偶爾有一些虔誠的香客走過,每走進一殿就在供臺上的酥油燈內添加酥油。我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那種酥油茶的味道,有時候竟也不自覺地向他們靠攏。

  當我們行至第十九殿釋迦能仁殿時,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正聚精會神地點亮酥油燈,我一時間望著他的背影出了神——也許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復一日的點酥油燈、熄燈,盛淨水,擦試佛龕的重複勞動,老和尚不緊不慢地將每個步驟迴圈,絲毫不感覺到乏味。

  我終忍不住走上前去攀談,才知道布達拉宮的燈香師來自西藏各地,他們幾乎都有一技之長,有的精於書寫經文,有的擅長壁畫,有的會縫製佛像的衣服。眼前這個紮西和尚已經在布達拉宮七年。

  我不停的提問,紮西和尚耐心又細緻地回答。當我最後一個問題剛問出口時,海濤想跑過來堵住我的嘴吧,已經來不及了。

  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問紮西:這麼多的朝拜者和遊客你們是怎麼區分呢?布達拉宮每天要接待成千上萬的人流,那會不會有偷東西的人?」

  紮西和尚並沒有笑我太幼稚,而是微笑著告訴我:「在布達拉宮裡朝拜的藏人和各地的遊客是分前後門進入,順時針和逆時針行走的,自從1994年2月17日,布達拉宮正式列入《世界遺產名錄》以來,政府又投入了更多的資金對布達拉宮予以維護和管理,現在布達拉宮的監控和保安設施都是一流的。」

  我滿意的點點頭,好奇心剛得到滿足後,馬上被海濤和散兵拉去看布達拉宮的鎮宮之寶。大殿裡一個年輕的紅帽子導遊正背對著我們給一些遊客講解,眼前有八座用純金包裹的曆世達賴埋骨靈塔。其中塔高14余米的五世達賴靈塔,被藏族人稱作「贊木林耶夏」,意思就是價值抵得上半個世界。該塔耗黃金3700多公斤,是八座靈塔中耗用黃金最多的。該塔同時鑲嵌有紅寶石、綠寶石、綠松耳石、珍珠、珊瑚、貓眼石、祖母綠約兩萬顆,其中一顆比成人大拇指大的珍珠,是在大象腦內生成的,價值到底是多少,怕是難以估算了。

  紅帽子導遊的話音剛落,殿內便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聲。我則站在那顆由大象腦內形成的珍珠前,望得失了神。

  「摩卡,走了,我們要去下個殿。」散兵在我耳邊輕輕對我說。

  「哦」好久我才回過神來,跟上海濤和散兵時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句:「記得哈,以後想討好我時,就買顆那種跟大象腦袋裡珍珠一樣的東西來玩玩。」

  海濤和散兵象看著外星人一樣盯著我,同時張大了嘴巴。

  「地球太危險了,你回火星去吧。」海濤糗我。

  我們站在布達拉宮頂向拉薩全城俯瞰,身後的宮廷華貴和眼前的塵世滄桑有了很強烈的對比。

  遠處,大昭寺的藍白經幡突然勾起了我對那個「戰友」的小女孩的思念。

  「我喜歡坐在大昭寺廣場前的那種感覺。」我自言自語。

  「我們昨天下午也在那裡。」散兵走過來,站在我身邊望著遠處的大昭寺,給我講起索郎南星的故事。

  我聽後不覺啞然失笑,我們真有意思,幾次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卻沒有相遇。而面前這個叫做散兵的男孩,居然和我一樣,也有了一個「戰友」。

  (7)

  我們簡單地吃過午飯後,下午兩點前趕到沙拉寺的門口四處張望,一個眼睛大大身穿漢裝的藏族小男孩給了我們指引。

  「你們要從這裡進去,先看完主殿再去辯經園聽辯經。」男孩說。

  「你可不可以帶我們去?」看看時間很緊,我跟在小男孩的身後問道。

  「那,你們跟我走吧。」男孩考慮了一下,揮了揮手,讓我們跟在他身後。

  關於沙拉寺名字的版本有很多說法,散兵給我們敘述他在書上瞭解到的資訊:「1419年宗喀巴的弟子釋迦益西用明永樂帝的賞賜和貴族的捐贈修建沙拉寺時將該寺興建在一片野薔薇花盛開的地方,野薔薇的藏語發音也稱「沙拉」,所以得名為沙拉寺。」

  「那是不是沙拉油在西藏也可以叫做薔薇油呢?」散兵講完之後我故作一臉天真的表情問他,他好氣又好笑,故作凶巴巴的樣子對我的調皮揮了揮拳頭。

  按照藏族人的風俗為了表示對佛祖的尊重,進入聖殿之前都要摘下帽子以示尊重。我們跟在小男孩的身後,一個殿一個殿地參觀。走過幾個聖殿后在我們和小男孩的交談中對他的身世也有所瞭解,他叫索郎次然,在五歲時被家人放在沙拉寺的門口由他師傅收養後便成了寺廟裡的弟子。

  「索郎,我不懂你們藏族的和尚和喇嘛有什麼區別的?」這個問題一直困擾我幾天了。

  「喇嘛比和尚級別高,拿的薪水也比和尚多,我到了十八歲就可以考試做喇嘛了。」索郎告訴我他的漢語寫得不好,藏語說的不好,所以想通過喇嘛考試還沒那麼容易。

  正說話間,一個比索郎更小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過來頑皮的對索郎揮了揮拳頭,兩個小孩子嬉笑起來。

  「他就是喇嘛,活佛的弟子。」小男孩背影漸漸遠去時,索郎又告訴我們,師傅不同,弟子的身份也不同。活佛是寺裡最高的主持,他的弟子也都是以喇嘛為起點的。

  「原來這寺廟裡也有地位之分的。」散兵感歎起來,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我猜想他肯定也在想——這個紛亂世界中的地位等級連佛門都未能倖免。

  索郎帶著我們走進一個很小的寺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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