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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第六章 意外中的意外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情人節並不是中國的傳統節日，不過自西方傳過來之後，這個節日在中國的氣氛似乎更濃於西方了。 　　在美國的七年，方憶雪從來都不過情人節，不過，每到那一天，雷諾總是會送她一束香檳玫瑰。方憶雪起初總是讓雷諾不用如此費心，雷諾卻說家裡的兩個女人他都有送，一個是她，一個便是雷媽媽。這樣一說，方憶雪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這樣的習慣便持續了七年。 　　只是今年，一個人在S市過的情人節，想來是不會再有香檳玫瑰了。 　　坐在藍嘉洛的車上，看著窗外不時掠過的手捧鮮花的男女，方憶雪沉默不語。 　　「今天可真是熱鬧啊。」江漓說道，轉頭看著方憶雪，「唉，年輕真好，可以這樣地放縱歲月，想想自己，還在為工作奔波。」 　　「別人說這話還真是話。阿漓，你說，可就不是人話了。」方憶雪將自己的視線從車窗外移到江漓的臉上。 　　「不是人話，那是什麼話？」江漓問道。 　　「當然是鬼話。」說完，方憶雪自己就笑了，江漓撲上來打她，兩個女人頓時在後座鬧成一團。 　　開車的藍嘉洛，透過後視鏡，看到方憶雪臉上此刻那般高興的表情，他心頭微微蕩過一聲歎息。 　　「本來就是啊，想想你，堂堂的總裁夫人，又不是沒錢，自己折騰自己辦雜誌社的，現在跑來感歎為工作奔波，是不是算是鬼話呢？」方憶雪坐起身說道，見江漓又要撲過來，眼角餘光卻看到後視鏡裡藍嘉洛看著她的目光，連忙轉開眼，整理一下散亂的鬢髮，說道，「好了，好了，都一把年紀了，阿漓，就不要鬧了，拜託，有點貴夫人的樣子，好不好？」 　　似是察覺到方憶雪語氣的變化，江漓也停止了笑鬧，端端正正地坐著，只是不時看向方憶雪，目光似在詢問為什麼好好的突然變了語氣。方憶雪卻只當沒看到，扭頭看向窗外。 　　來到辦公室，米黃色的辦公桌上有好幾束花。方憶雪看看那些花，再看看跟在旁邊的江湖，江湖連忙說道：「方姐姐，這些都是花店小弟送過來的，指明是送給姐姐的。」 　　方憶雪看著那些花束，有玫瑰，有百合，還有…… 　　她盯著那束花，一時呆住了。江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立刻說道：「這個花，好奇怪，我都沒有見過，想我以前讀書的時候也在花店打過工，可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花啊？」 　　你當然沒有見過。方憶雪在心裡歎了一句，這花是Boronia的一種，中文名字叫「唇膏」。 　　「唇膏」的原產地是澳大利亞，是開在灌木叢上的花朵，這種花一束束的，小巧玲瓏，聞起來會有香草和柑橘的香味。它的花期正是情人節。 　　而S市有這種花的，只有一個地方。 　　七年前，那個叫「Je t"aime」的蛋糕店，那用故事換取的蛋糕，那一枚關於愛情傳說的戒指，那兩個神秘的男子，還有這獨一無二的「唇膏」。 　　方憶雪的手無意識地又探上了自己的脖頸，那個曾經捨棄如今又戴著的指環，此刻依舊硬硬地硌著她的掌心。 　　「唇膏」又如何，開在情人節又如何，終究是要凋謝的，再怎麼美麗也終究不能長久的。 　　「這些花，拿出去吧，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方憶雪淡淡地說著。 　　「也包括這束花嗎？」江湖指著那束「唇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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