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熱戀(23)_倚木倚樓

二十三

「什麼水淹嘉興？」身後傳來一個冷淡至極的聲音。

　　江湖一回頭，看到說話的人，差點小命都嚇沒了。來人竟是藍總經理，辦公室果然不是說八卦的好地方。江湖忙收回手，「沒什麼，沒什麼，和方姐姐說個笑話。」乾笑兩聲，連忙溜回自己的位子上。

　　她的動作雖然極快，藍嘉洛還是瞥到了那張報紙上很眼熟的照片，抬眸看向方憶雪，她依舊背對著他站在那裡，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藍嘉洛眼裡有小小的一簇火苗冒起，瞬間便又熄滅，只是彎了彎嘴角，冷冷地說道：「方主編，上午十點雜誌社開個會，討論一下雜誌的定位，不要忘了。」說完，轉身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一旁跟著的秋江子瞪了一眼垂著頭的江湖，又看了眼背對著她的方憶雪，然後也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方憶雪閉了閉眼，終於有了動作，邁步，卻發現步子有千斤重，背後也有灼灼的盯視，好不容易終於推開了門。

　　十點，會議室。

　　江湖將手中的資料一一發到橢圓形會議桌兩旁坐著的人的手上。藍嘉洛拿起資料，翻開看了看，是關於市面上其他女性雜誌的一份調查研究。不過幾分鐘，已看完大概，他抬起眼，看了看坐在他左手下方正低頭看著手裡的資料的方憶雪，清了清嗓子，說道：「方主編，不知道對於雜誌的定位，你有什麼看法？」

　　方憶雪抬起頭，看了一眼正看著她的眾人，說道：「目前市面上的女性雜誌很多，也很雜。經過分析比較，我想我們雜誌應該定位為女性的『心靈雞湯』。」

　　「心靈雞湯？」江漓疑惑地問道，「這樣應該怎麼定位呢？」

　　「分成三個方面：首先，針對女大學生這個群體來說，我們的主打是戀愛和服飾美容。其次，針對白領女性，我們的主打是職業解壓和相親記。最後，針對已婚婦女，主打是婚姻策略和平凡生活。」方憶雪慢慢說來，「之前，我看過一篇報導，有一個……」

　　藍嘉洛臉上的表情慢慢變為讚賞，看著方憶雪解說時神采奕奕的臉，突然覺得時光果然是過去了，她不再是記憶裡那個單純的女孩，如今的她，變得自信，美麗逼人。

　　秋江子卻是半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她只是不時偷眼看向藍嘉洛，看著他的臉色變化，然後眼底慢慢變黯。

　　不管怎麼樣，自己終究成不了她啊。

　　「這就是我對雜誌定位的一些看法。」方憶雪沖著大家微微一笑，結束了自己的發言，感覺到右手旁的盯視，她側頭，看向盯視的源頭。藍嘉洛那對她一向冷冷彎著的唇角，此刻竟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像是讚歎，又像是喜悅。

　　片刻，藍嘉洛轉過頭去，看向眾人：「那麼就這麼定了，麻煩方主編儘快將詳細的方案書呈上來，散會。」

　　一聲「散會」過後，會議室很快便變得空蕩蕩了，只剩下藍嘉洛和方憶雪兩個人。

　　方憶雪不想待在這種讓人尷尬的地方，她整理好檔，起身準備離開，身後傳來藍嘉洛的聲音：「你說，從天堂到地獄是什麼感覺？」聲音裡帶著一絲絲不似往日的蒼涼和悲傷。

　　方憶雪不意他有這樣的一問，慢慢回轉身，看著藍嘉洛。他正站在落地玻璃牆前，精瘦的背影此刻看起來竟有絲絲的孤寂感。窗外，是燦爛無比的陽光，可是方憶雪覺得，這樣的陽光也溫暖不了他此刻的孤寂。

　　「以前的我，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地獄。可是，那一天，我知道了。」藍嘉洛慢慢回轉身，眸裡一片淒涼，「從天堂到地獄果然是粉身碎骨。」說完，語調一轉，眸裡也泛起冷厲，「方主編，怕是從來都不知道這種感覺，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一直是在天堂吧。」

　　方憶雪想說什麼，嗓子裡卻像是堵住了，什麼也說不出口。眼前的藍嘉洛，掛著滿滿的陌生，讓她疑惑。

　　「不說話，看來是承認了。」藍嘉洛走到方憶雪的面前，突地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掙扎不得，「真想看看當從天堂跌到地獄時，這張臉是不是還這樣處變不驚。」

　　此時，正準備進去收拾東西的江湖趴在門邊，偷偷看著裡面的情景，在心裡猜測著，方姐姐和藍總，好像是舊識，不會有什麼勁爆消息吧，還好自己沒有魯莽地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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