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熱戀(3)_倚木倚樓

三

「沒什麼。」方憶雪勉強地說，放下手，攤開，掌心是淡淡的痕跡。

　　她知道，這痕跡很快就可以消失。可是，心口的回憶呢，仿佛每個人都可以輕易放棄回憶，可是她的回憶，要過多久才能消逝？七年，抑或一輩子？

　　「對了，你呢？結婚了嗎？」見方憶雪沒有回答，江漓也不多問緣由。

　　「結婚？」方憶雪故意口氣誇張，「我又沒有你的好命，說遇上就遇上，男朋友都還八字沒有一撇呢。」

　　「哎呀，憶雪，你都二十六歲了，再不嫁人就要嫁不出去了，成了老姑婆就更沒人要了。對了，你之前那個雷大哥呢，不是挺好的嗎？要不就我家小叔子吧，翩翩美男子，還是鑽石單身貴族，我幫你搭線好不好？想想，到時候我們成了妯娌，那是一件多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結了婚的女人都有做媒婆的嗜好，江漓還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方憶雪已是一臉的無奈：「阿漓，好了，你有當紅娘的嗜好，我可沒做崔鶯鶯的命。再說了，我有洛洛就好了。」

　　「洛洛？誰啊？難不成是你的地下情人？天哪，憶雪，你真是沒救了，怎麼可以——」

　　「停！」方憶雪趕緊打斷江漓，憑江漓的想像力，她能幻想出N種可能來，「阿漓，洛洛是我的兒子。」

　　「兒子？啊——」那端傳來江漓的獅子吼，外加尖叫。

　　方憶雪手一抖，趕緊將話筒拿得遠遠的，免得它繼續荼毒自己的耳朵。半晌，話筒裡好像安靜了下來，她才重新拿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阿漓，你還好吧？」

　　「不好。」江漓悶悶地迸出兩個字，片刻才問，「你說洛洛是你的兒子？」

　　「是啊，怎麼了？」

　　「怎麼了？」話裡又起怒氣，「你知道我有多憎恨單親父母，生下孩子，卻給他一個殘缺的家，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知不知道——」

　　又來了，方憶雪只想翻白眼，她第三次打斷了江漓的話：「阿漓，洛洛是我的兒子沒錯，但他不是我生的，他是我姐姐的。」

　　「啊，什麼？」江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洛洛是我姐姐的兒子。」方憶雪提高音量，重述了一遍。

　　「哦，那就好，害我白擔心一場。」

　　「誰叫你沒弄清楚就一個人在那裡亂猜。唉，真不知道你老公哪只眼睛看中你了。」

　　「哎呀，當然是所有的了。」江漓得意地說，完了還補了句，「小樣兒，你是不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啊？」

　　方憶雪的嘴角彎了彎：「得了吧你，你有老公，我有兒子，誰羡慕誰啊？洛洛可是可愛極了，阿漓，你有孩子了嗎？」

　　「沒有，不過我們打算明年生一個。」末了，又聽見江漓朝那邊問了句，「是吧，老公？」

　　「嗯。」低沉渾厚的男低音從那端傳來。

　　這個聲音讓方憶雪有絲恍惚。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和記憶中的某人的聲音，有些微的相似。原來，他的聲音自己竟然還是記得啊，原來，這七年，自己心裡還是放著他。

　　「對了，憶雪，我該和你說說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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