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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張仲平說:「你把這個號碼抄下來,用公用電話打過去試試。」

  曾真說:「還用你說?我去買菜的時候已經試過了,也是關機。你說會不會是她?」

  張仲平說:「誰呀?你是說……教授?不會吧,她博士生沒考上,有點煩。其他方面也好像還正常,應該不會是她吧?」

  曾真說:「可是,如果不是她,那會是誰呢?」

  一千萬很快就入了3D公司的賬。胡海洋在3D公司財務部開了收款憑證,過到張仲平辦公室來,問張仲平拍賣公告刊登出來沒有。張仲平早就想到了回復的話,說:「還沒有。健哥,也就是執行局劉局長最近翻出來了一份檔,說是法人股的拍賣公告必須刊登在全國性的證券類報刊上,我們正在聯繫版面。」

  胡海洋說:「這個圈子裡的熟人我還有幾個,要不要我幫忙聯繫?」

  張仲平說:「千萬別這樣。健哥說,你是準備控股香水河投資的人,一舉一動目標很大。希望這段時間咱們都最好能夠低調。我覺得他說的對,你要是幫忙去聯繫,圈子裡的人可能就會猜測你跟這件事的關係,要是提前在二級市場吸納籌碼,就麻煩了。」

  胡海洋說:「對,想不到這個健哥還可以,考慮得蠻仔細。我就希望快點搞,免得夜長夢多。記得我們上次的談話嗎?還有打的那兩卦?」

  張仲平說:「記得記得。這件事情操作難度是有的,但是,我和健哥兩個人一起替你打工,你應該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吧?」

  胡海洋說:「我雖然只跟劉局長見過一面,對他的印像也很不錯。如果你上次跟我談的那個價格能夠成交,我除了傭金照付,還可以給你們倆每人另外封個紅包。」

  張仲平說:「我這裡無所謂,健哥那裡……到時候再說吧。」

  胡海洋說:「要不然我就先回去,這樣目標是不是小一點?」

  張仲平說:「如果胡總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看可以,你呆在這邊,那些圈內的朋友不可能不見面,像你一樣,那些人都是精英,是得防著點兒呀。」

  胡海洋說:「你說得對,圈子裡已經有人在議論這事了。」

  張仲平說:「是嗎?不過,這也不奇怪。我這邊抓緊做吧。」

  胡海洋說:「能不能給一份拍賣委託函的影本給我?作為我們公司付款的依據?」

  張仲平沒料到胡海洋會提這個要求,但他感到不能直截了當地拒絕,便不動聲色地說了聲可以,然後一邊叫小葉一邊起身去秘書辦公室。那份拍賣委託函僅僅在張仲平手裡呆了幾個小時,後來就被健哥收回去了。那次健哥一直跟他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留什麼影本。再說了,那本來就是做給胡海洋看的一件道具,哪裡見得了什麼光?張仲平小葉小葉地大呼小叫,也是在做樣子給胡海洋看。

  張仲平回來嘴裡嘀嘀咕咕的,說:「胡總對不起,原件公司的人拿到北京打廣告去了,辦公室沒留影本。你要是非要不可,我打電話找健哥再要一份?你不是非要不可吧?委託書的影本一般是不能外傳的,別人要知道了,就會懷疑我們之間有串通行為,反而麻煩,是不是等拍賣公告出來了,多給你幾份原件?」

  胡海洋說:「也行。」

  張仲平說:「胡總沒什麼不放心的吧?你打的是拍賣保證金,我們公司也是這樣開的收據。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件事萬一搞不成,我會一分不少地退還給你。」

  胡海洋說:「張總這樣說就見外了,我也是隨便提的一句。這事咱們就不要再說了。拍賣公告出來以後請馬上跟我說一聲,另外,我剛才說的那層意思,方便的話你遞話給健哥。」

  張仲平說:「無功不受祿,先把事情辦好了再說吧。」

  3D公司賬上有了一千多萬的資訊,徐藝馬上就知道了。這使張仲平感到很惱火。不知道是誰走露了風聲。張仲平不好馬上發火,決定等事情做完了再暗中查一查。熊部長把消息捅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她的嘴巴一向很緊。而且是在徐藝離開公司以後才來的,兩個人並不熟。如果是小葉,乾脆下個決心把她炒了算了。她這種腦筋不會拐彎的人,放在公司遲早要誤事。

  徐藝又打來了電話邀張仲平到廊橋驛站去喝茶。被張仲平謝絕了,說他這會兒正在外面辦事。徐藝在電話裡嘻嘻一笑,說:「我知道張總在公司,這時候我就在你的奧迪車旁邊哩。」

  張仲平說:「徐總你可比黃世仁盯得還緊啦。」

  徐藝在張仲平的小會客室的單人沙發上坐著,身體稍稍前傾著沖著張仲平,聽了張仲平的調侃也不惱,還笑了笑,說:「張總你是不知道,我也是楊白勞呀,沒有辦法,委託人也是一個勁地逼我。」

  張仲平說:「委託人逼你?你是說那個送青瓷罐讓你拍賣的人?」

  徐藝再次笑了笑,說:「張總你說還有誰?」

  對於徐藝這樣故意賣關子,張仲平也找不到更好的話可說。健哥說了,有什麼事會通過葛雲來聯繫。健哥從來沒有提過青瓷罐的事。葛雲也從來不插手香水河法人股拍賣的事,他們兩個人就像鐵路員警一樣各管一段。這也是三個人心照不宣的。葛雲如果有什麼想法,當然就是關於青瓷罐付款的事。但是,這件事是可以直接來跟張仲平說的,應該不大可能通過徐藝。但是,徐藝笑得很詭秘,他約張仲平喝茶的地點又是葛雲常去的,這裡面僅僅是一種巧合還是另有玄機?難道葛雲真的那麼急不可奈?

  關鍵的問題是,張仲平不可能就這個問題跟徐藝進行討論。誰知道徐藝是不是在詐他呢?徐藝如果真的掌握了委託人與買受人之間的情況,再將不久以後將進行的香水河法人股拍賣的事聯繫在一起,就完全能夠推斷出是怎麼一回事。張仲平今後面對徐藝也就不能再理直氣壯了。唯一讓張仲平感到安慰的是,徐藝的公司剛成立,沒有能在省高院入圍,暫時還威脅不到他。但是,葛雲會這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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