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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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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洋說:「你可能會放棄一隻下金蛋的母雞,但你不會放棄一隻會下金蛋的恐龍,儘管這只恐龍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病入膏肓。」 張仲平說:「好呀,看來我這次沒有白來。」 張仲平在侯昌平那裡活動的同時,也在加緊跟顏若水聯繫,作為申請執行人,東方資產管理公司的選擇至關重要。顏若水卻一直約不上,有一次也是中途變卦。但每次顏若水嘴裡都客氣得很,搞得張仲平一點脾氣也沒有。顏若水說張總要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說吧,大家這麼好的兄弟,就不要講那個繁文縟節了。張仲平心裡更不踏實了,這種事哪裡是能在電話裡說的?張仲平只能幹著急,生怕別的公司捷足先登。他也曾想過找找健哥,看他有沒有辦法在顏若水那裡備個案,又怕事情搞複雜了反而不好。 張仲平忙就忙在中午和晚上的應酬上,要約不上人,又閑得很無聊。有天正好空檔,就給曾真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沒有人接。又跟叢林打電話,叢林說他剛到北京呢。張仲平想,再打個電話吧,再約不上人,中午只好在辦公室吃盒飯了。結果打了江小璐的電話,沒想到也是通了沒有人接。 張仲平的董事長辦公室共兩間,外面一間放大班台和博古架,裡面一間是個帶衛生間的小房間,放一張雙人沙發和一對單人沙發,另外配了鋼化玻璃的茶几和一台24寸的長虹彩電。員工有什麼事找他,在外面就談了。有時候法院的朋友也會來公司看看,有什麼重要的事,就在裡面那間談。有時候他們來監拍,拍賣會之前或者之後,張仲平也會把來人單獨叫到裡面,塞給他或者她一個紅包。其實那不能叫紅包,叫誤餐費,也就幾百塊錢,大家都不當真。平時張仲平中午沒有應酬,就在這裡看看電視休息休息。 張仲平邊吃盒飯邊看完了中央電視臺的新聞30分,又隨便翻了幾下報紙,就睡了。剛睡著了沒一會兒,門鈴響了。公司中午沒有其他人,因為隔了二、三重門,門鈴響了好一會兒張仲平才聽到。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上門推銷或者派發廣告的,但門鈴一直響著,好像知道裡面有人似的。張仲平穿著拖鞋和睡衣去開門,從貓眼裡一看,竟是曾真。一隻手將門鈴死死地摁住,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門開了,門鈴還響了好幾聲。 張仲平說:「真的是你呀?」 曾真說:「怎麼,不認識了?」 張仲平說:「你以前頭髮可沒有這麼漂亮。」 曾真說:「因為我用了新的人參飄柔。」 兩個人說說就笑了。 曾真說:「你煩不煩人。這是我最討厭的一則廣告了。」 張仲平說:「我也是。但裡面有句話,看來還是不錯的。」 曾真說:「哪一句?」 張仲平說:「我的她,終於回來了。」 曾真說:「切。」 張仲平說:「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 曾真說:「怎麼啦?」 張仲平說:「跟你打電話也不接。」 曾真說:「什麼時候?」 張仲平說:「吃午飯之前,本來想請你吃飯的。」 曾真說:「不可能吧?」 曾真的手機小小的,就吊在胸前,她拿起來看未接電話,翻到了,問張仲平是不是這個。張仲平湊過去一看,說:「是呀。」 曾真說:「誰叫你用座機打,號碼我又不熟。」 張仲平說:「我的手機你熟嗎?」 曾真說:「更不熟。」 曾真說:「真的氣死我了。」 張仲平說:「怎麼啦?」 曾真說:「剛才跟幾個同事在水榭紅樓吃飯喝酒。本來還開開心心的,小李子來了個朋友——我又沒請他,跑來蹭飯吃不說,居然還說出那種話來。」 張仲平說:「說什麼啦?」 曾真說:「平時說說其實也沒什麼,可是,今天是什麼日子知道嗎?是我的生日呢。你一個不速之客,說那種話是不是太齷齪了?」 張仲平說:「小李子的朋友這會兒在哪裡?」 曾真說:「你幹嘛?」 張仲平說:「我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把他給卸了。」 曾真嘻嘻一笑,說:「你老人家太矯情了吧?」 張仲平說:「我是認真的。」 曾真說:「得了得了,憑你這身子骨,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 張仲平說:「那就更好了,打贏了,是英雄救美。打不贏,也是英雄一怒為紅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除了賺得芳心還可以賺得紅酥手為我包紮傷口。」 曾真說:「你貧不貧?還聽不聽我說啦?」 張仲平說:「當然聽。你快點說,那傢夥都說什麼啦?」 曾真說:「半年前我跟周洲——就是我們台另外一個女記者,在鳥語林一人買了一套房子,那傢夥居然敢打賭說肯定是別人幫我們買的。」 張仲平說:「可能是你們地方沒有選好,鳥語林是有名的二奶村。」 曾真說:「鳥語林是小戶型的單身公寓,就是為白領開發的,買房的當然是年輕人多。再說了,誰規定不能在鳥語林買房?我還有車哩,也是別人幫我買的?」 張仲平說:「你是碰上嫉賢妒能的人了。社會上就有這樣的人,你比他有錢,他就不高興。你要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他會認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路不正。把比自己混得好的女人想得壞一點,可以掩蓋自己的低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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