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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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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改成在上海工作的時候,小絮會在超市買一些麵包優酪乳當做早餐。自從改成失業回來後,為了省錢,她基本上早餐不吃這些了。可是去工作,早上總得吃點什麼塞肚子,她選擇吃飯。晚上吃飯的時候,會餘一些剩飯剩菜,早上她就熱了吃吃,既解決了早餐問題又省下錢。 改成對她道:"你去洗臉漱口,我來熱吧。" 小絮卻堅持不要他起來,一邊穿衣,一邊對他道:"真的不用了,用電飯煲,加熱的空隙我可以收拾打扮好。" 改成只得依了她,躺在床上,看著她在半明半暗的晨曦裡,摸索著,吃著飯,內心就更加如油煎一樣。 小絮卻不知他內心所想,看到他在她身邊,她就已經很快樂了。她心情愉快地到達辦公室,去茶水間打了開水,又掃了地,同事們也就來了。因為工作閑,她們通常都是帶早餐到辦公室來,一邊吃一邊聊天。小絮呢,就打開電腦,開始上網。 一個同事瞅了小絮一眼,就對她說道:"小絮,你老公最近怎麼在我們公司啊?"小絮呆了一下,勉強笑了笑,一時間不知如何說起。一顆腦袋沉沉地仿佛被壓了石頭,無論如何抬不起來。 另一個同事抬頭對她道:"小絮,你老公不是在上海上班嗎?"小絮更加茫然無措了,想著她該如何解說,索性承認老公失業了,現在在找工作的過程中?可是這話卻像潛伏在深洞裡的蛇,冬眠了,害怕外面的酷寒和冷漠,不管她多麼努力,就是說不出口。 她靜靜笑著,希望她的沉默能夠讓同事識趣,不至於打破沙鍋問到底。可她們單位安逸的工作環境養就了一群八婆,先前的同事就問道:"昨天我看到你老公提著菜籃子,我在想,是不是我認錯了人,可就是你老公啊。你老公北方的吧?個頭高,臉黑,在我們這兒太扎眼啦,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這些天不用去上班嗎?"小絮紅著臉支吾著,吭哧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另一個同事說道:"是不是他們公司有假啊?"小絮立馬說道:"是啊,他在上海做銷售,不像我們,要每天準時坐班的。"同事才哦了一聲,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又用浙江本地難懂的方言聊她們的去了。 小絮總算松了一口氣,原本愉快的心情卻早已消失殆盡。她慢慢明白,她和改成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改成失業,就算她不責怪他,可是社會輿論、世俗的好奇,可能會逼得她不得不催促他快點兒找個工作。如果改成天天住在她公司宿舍,同事勢必經常看到,時間久了,她剛才撒的謊,肯定不攻自破,那時候丟臉就丟大了。再說了,改成長久不工作,他們有未來可言嗎?她都快三十歲了,在浙江還一無所有,車與房子成了兩個遙不可及的夢,不敢生孩子,不敢展望未來。這樣的生活何時是個盡頭呢?他們是窮人啊。 小絮開始坐立不安,陷在了愁緒裡。在辦公室心事重重地待了一天,晚上回到家裡,改成像往常一樣,看到她,就立馬從電腦椅上站了起來,對她笑道:"回來啦,我馬上熱飯去。" 小絮沒有像往常一樣,沖到他面前,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或者甜蜜的親吻,而是反身把門鎖好,轉身站在原地,手裡的大手袋從肩膀上拿下來,用手提著,手袋的底部幾乎挨到了地面。她看著改成,沉默著站在那裡。房間裡光線暗了,改成大概為了省電,只開了一個燈,這樣就顯得很壓抑,就像他們的未來,昏暗的,希望渺茫的。 改成麻利地給小絮熱了晚飯,看到她仍然站在玄關那裡,怔怔的,好像有心事的樣子,立馬就知道可能出事了。他走過去,對她說道:"小絮,飯菜熱好了,吃飯吧。" 小絮第一次沒有出聲,改成就呆了。他不是那種巧嘴的男人,有的男人老婆不開心,一張嘴就能說出一朵花來,甜言蜜語地哄得她們十分快樂。改成不是,小絮不說話,他就只能陪她傻傻地站在那裡,無比擔心地看著她。 時間過去了不知多久,小絮想著這樣靜默著站下去也不是辦法,抬頭看一眼改成,看他滿是疑惑和發愁地看著她,兩隻大眼睛就像溫柔的小動物的眸子,不由笑了笑,心裡也跟著疼了一下。 改成看到小絮笑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對她道:"吃飯吧。"小絮就點了點頭,把手袋放到一處地方,走到吃飯的地方去吃飯。 小絮吃了幾口飯,覺得作為老婆,還是有必要讓改成明白,這樣不是長久之計,他得儘快找到工作。她說道:"改成,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 改成愣了愣,知道她今天這樣的表現,肯定是有事,便立馬說道:"我每天都在投簡歷,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工作了。" 小絮建議道:"先找個工作幹著吧。也不用非到上海去工作不可,你在臨安找個從前那樣的工作,雖然錢少,可我們能天天在一起,不也很好嗎?" 她不想讓他難過,所以今天同事詰難的事情她不會告訴他,但是她得擺脫這種局面,因為現在她感覺身上的擔子太重了。平時沒有錢,生活無望,要努力奮鬥,她不怪改成,可是改成不能讓她物質清貧的同時,還讓她精神上受此煎熬,連同事間的面子也不能讓她保留。 改成卻和小絮的想法不一樣。他一定要在上海找到工作,而且一定得是有前途的工作。因為在這個臨安小城找的銷售工作,除了浪費時間混日子沒有任何意義,這樣下去,買車買房估計下輩子也沒希望。別說買車買房,要想過得比現在好一點兒,估計也是猴年馬月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再重複從前的老路,一條路已經證明行不通了,他要是再走,就是一個很愚蠢的人了。他都三十歲了,男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再不抓緊時光,努力打拼,一輩子估計也就塵埃落定了。所以對於小絮的提議,他沒有做聲,思量了一會兒,以為是小絮嫌棄他成天在家了,便低聲說道:"你放心,我會儘快找到工作的。"他沒有想到,因為他的失業,小絮在外面也跟著受罪。 改成十多天仍然沒找到工作,小絮先前對同事的解釋自然是紙包火的短招,不攻自破。同事天天看到改成去買菜,回到辦公室,就總是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神情問起小絮。半個月後,小絮只能索性承認,"他在上海換工作,那邊交接出了問題,只能重新找工作了。"她臉上火辣辣的,因為之前說了謊,害怕她們嘲笑責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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