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不如裸婚吧(24)_仇若涵

二十四

　　"需要幫助嗎？"

　　改成終於鼓起勇氣搭訕了。面前的女孩極快地抬起頭來，筆直柔順的青絲像水一樣自然地分披到兩邊，露出一張潔白美麗的臉。她帶著笑，眼內有著煩惱和無助。改成迎上她的目光，在那一刻，原來酷熱的世界靜止了。站在陽臺上看到她的時候，他只感覺她穿著白裙子，黑亮的長髮很好看，身材不錯，如今在極近的距離裡，看到她的臉，才發現她真的是很美，簡直沒有任何不好看的地方，不管是清秀溫柔的眉眼，還是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

　　改成在那一刻，心臟忘記了跳動，時間過去了也許只是一秒，也許是一個世紀，當心跳回復正常時，卻開始了劇烈的疼痛。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他有幾分欣喜又有幾分傷感地承受著這種尖銳的痛楚。

　　改成在臨近的便利店買了一瓶膠水，幫她修好了鞋子。小絮急著去上課，匆忙離開卻許諾他下次請他吃飯致謝。改成怔怔地站在那裡，直到她白色連衣裙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被一片綠色的竹林擋住了。他的心又開始劇烈地痛起來。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工頭在後面大喊道："小子，開工啦，大太陽下犯什麼傻！"他才微微笑了笑，轉身去工廠幹活。

　　只是一顆心卻從此有了牽掛，想著她說請他客，不知道是真是假，什麼時候請客呢？雖說她請客，可他一個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出錢。她還在讀書呢，他好歹進社會賺錢了。

　　每天在廠子裡做工的時候，聽到年輕的女孩子經過的說話聲，他便開始緊張起來。中午或者傍晚吃飯休息的時候，便站在陽臺或者視窗望著她大學的方向。

　　久了，一起打工的老鄉也知道了，一個年長點兒的就笑話他，對他道："改成，看上人家大學女生啦？你小子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是不可能的。"大家就哄堂大笑。在大家的笑話聲中，漸漸地，改成原本帶著點兒盼望的心也不抱希望了，想著她說請他吃飯，應該也是隨口說說，他卻當真了。

　　只是十分意外地，在改成不抱希望的時候，小絮卻跑到工廠來找他了。她那天穿了一件短袖的粉紅T恤，下面是藍色的牛仔百褶裙，腳上是白色的涼鞋，肩上背的是白色的手袋，經過兩個月的時間，黑亮的青絲好像比以前長了，總之，這一天的打扮也是很好看的。

　　他們在一家飯館裡點了菜。女學生自然也沒什麼錢，只是普通的飯店。改成想著幸好他請得起。不過這種飯店他平時也不會去吃的。等菜上桌的過程中，小絮向他解釋道："上一次是我快放暑假了，暑假兩個月我出去玩了。現在開學了，想著答應你的，今天就來這兒找你來了。"

　　聽到她解釋，改成感到很安慰。其實他原本也沒有委屈的，她就是忘了，他也不會怪罪她，可是她這麼說了，他就很高興。他想，也許她沒有看不起他，她是把他當朋友的。

　　小絮心地很好，讀書的時候，人年輕，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階級層次觀念的看法，不會用有色眼光去看人，改成幫了她的忙，她自然也是真心要請他吃飯。

　　中間兩個人說了什麼話，之後多年，改成忘得差不多了，可是他卻清晰得記得回來的那個晚上，他的心路歷程。他的命運就是從那天開始改變的。

　　改成回來的時候，有點兒意氣風發，飄飄然的。晚上他睡不著，半夜裡爬起來，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那晚的月亮在他的回憶裡特別圓特別大，美得像童話，看著身旁鼾睡的老鄉，想起小絮微笑和他說話的樣子，他的心裡生出想法來。

　　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應該鼓起勇氣去追求。雖然他們現在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他還年輕，他可以努力，不斷地進步，那麼，總有一天，可以與心愛的女孩處在同一個世界。他們可以平起平坐，他可以追求她，可以愛，可以在一起。

　　這些想法讓改成很激動，之後他就不在工廠做事了。經過幾番折騰，後來摸索著開始做銷售，銷售門檻低，不挑學歷，他就一路走到了今天。

　　此後多年，有時候兩個人掃地抹桌子做家務的時候，小絮總會感歎："我和你結婚一點兒也不浪漫。"改成就不吭聲，心裡卻想，如果把他所有的心路歷程講給她聽，愛她愛了這麼多年，從絕望和辛苦中走過來，她就不會這麼認為了吧。

　　Chapter 6 羅哲明的秘密

　　她不顧一切全心投入的初戀，難道只是別人的消遣？

　　改成為了賺房子的首付，去了上海。小絮又開始過從前員工宿舍的生活。有一天，她從辦公室回到宿舍，看到房間裡空了一半，怔了怔，掃了一眼那赤裸的沒有了床單被子的另一張床，才意識到室友已經搬走了。她無奈地笑了笑，想著她終於搬走了，想著如果她早一點兒搬走，改成晚一點兒走的話，他們兩個人就可以住在她公司的宿舍裡，就不用分離了。可是她又想，這樣也不是辦法，因為公司是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占一間房子的，如果兩個人住在她公司宿舍，那麼就要天天擔心公司隨時把人安排進來住，到時候他們又要為租房子的事操心。

　　生活就是這麼現實，這麼無奈。

　　小絮又開始過三點一線的生活，公司辦公室、公司食堂、公司員工宿舍。以前剛到公司時，還有一群同時畢業的大學生玩得比較來，大家一起相約出去吃個飯，或者逛逛街，自從和改成結婚後，特別是那些男同事，瞬間和小絮疏遠起來。人家疏遠了，小絮自然不會主動去聯繫。再說，她本來也不是愛熱鬧和交際的人，所以對比從前，如今她一個人就更加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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