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不如裸婚吧(6)_仇若涵

六

　　打完電話，大家都半是羡慕半是懷疑地看著小絮，對她道："小絮，你男友這麼好？現在學校店子都關門了，大冬天的外面肯定也關了，你不怕他白跑一趟？"小絮微微笑著不吭聲。明知這樣的行為是無理取鬧，刻意為難男友，但凡有點兒脾氣的男生都不會願意的，可是年輕的心總是任性好虛榮的，時時刻刻都想向眾人展示愛情。雖然心疼羅哲明，她也還是催促他去了。

　　兩個小時過後，外面就響起羅哲明的聲音，"小絮，出來拿玉米，還是熱的。"室友都大聲歡呼驚歎著湧了出去。

　　羅哲明一手扶著自行車，一手提著一個袋子，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對她們笑道："快吃吧，還是熱的。"

　　大夥把玉米接過去，一邊吃玉米一邊七嘴八舌地說話：

　　"羅哲明，你在哪兒買的？"

　　"在外面買的。"

　　"外面店子沒關門嗎？"

　　"有的地方關門了，我就騎著車四處找。"

　　小絮就在這樣的對話裡像個幸福小女人一樣甜蜜地微笑著，含著深情看著自己的男友。

　　等到室友回宿舍後，她和哲明隔著鐵圍欄說著話，她輕聲嗔怪道："你真傻。我說叫你去就去啊。"

　　羅哲明笑道："你想吃當然要給你買。"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你會不會一輩子對我這麼好？"羅哲明就不說話，望著她笑，眼裡有著無可奈何的心酸，可是天色太暗了，小絮看不到。她逕自低著頭，滿心的甜蜜。

　　從前，小絮只想著羅哲明是愛她的，可他從來不會在小絮面前談起他的家事，所以直到羅哲明畢業，小絮也不知道他老家在哪裡，家裡有什麼親人。再後來，羅哲明大學畢業，主動向小絮提出分手。小絮希望他在長沙工作，等她兩年，等到她大學畢業，兩個人在長沙買房安家，他卻不辭而別，匆匆回了他老家。兩年後，小絮大學畢業，因為不甘心羅哲明的不辭而別，所以通過他的大學同學打聽到羅哲明的老家，一個江南小鎮，臨安。她就千里迢迢地奔過來了。

　　到了這裡，羅哲明起初不肯見她，小絮沒有辦法，便只得在臨安找工作。後來羅哲明告訴她，他已經有了女友。小絮傷心之下，逃到了杭州。等她在杭州找到工作，租了房子，生活開始安定，羅哲明卻又出現在她面前，向她說對不起。兩個人重新回到臨安，小絮在現在這個公司找到工作，剛在一起一個月不到，羅哲明卻又對她說分手，而且十分火速地和別的女人結了婚，直到現在。

　　小絮累了，再也不會因為害怕傷害就逃得遠遠的，也不想再換工作了，所以儘管這是羅哲明的老家，她卻仍然留了下來。改成因為擔心她，叫她到深圳她不肯去，所以辭掉深圳的工作到了她身邊，最終兩個人結了婚。

　　小絮對於自己不肯離開這個小鎮，曾經做過分析。原因有很多，比如現在工作不好找，比如她累了，再也不想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漂泊了，比如她喜歡這個富庶安逸的江南小鎮，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她後來漸漸明瞭--那就是羅哲明對她莫名其妙的拋棄。他有一個謎，他一直不肯說，她卻想知道。如今兩個人沒了關係，形同陌路，她失去了質問他的理由，所以她要留在這裡，就是等著、看著，相信有一天，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這就是小絮的真實打算。

　　"小絮，你說我們是買電磁爐還是買煤氣灶？"

　　小絮在往事裡失神的時候，改成已經熱心地看起廚具來了。小絮抬起頭來，對他道："我不會做飯，你看著辦吧，我都聽你的。"

　　改成笑了笑，對她道："是這樣的，電磁爐燒的菜沒有煤氣燒的好吃，煤氣我們要每個月自己請人送，水電呢，每個月房東要扣的，花費都差不多。不過以後如果我們買了房，不在那裡住了，可能煤氣灶搬家的時候就太麻煩了，電磁爐相對而言會好搬動一些。"

　　小絮聽著，突然就有一點兒感動。她現在對於愛情沒有自信，羅哲明傷她太深了。她想著，有愛都能夠走向分離，更何況她對改成沒有愛，最多只有感動。這樣的婚姻能夠長久嗎？都說愛情走入婚姻就變成墳墓，那麼她的愛情死無葬身之地，帶著一顆麻木的心走入沒有愛的婚姻，難道會有另外一番景象？是的，她肯定會用心經營她的婚姻，她不是不知足的女子，可是天長地久，白首偕老，在這個信仰喪失的年代，她真的不敢想。

　　"改成，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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