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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很不巧,與謝家姐妹同坐在一桌。之前,紀言則和她說,謝家姐妹的父親是市商貿局的副局,母親是XX集團的董事,這背景真是能壓死人。紀宇昂和謝靜宜訂了婚,這對天宇集團來說是如虎添翼。

  原本紀言則坐在她身側,卻被拉到隔壁一桌,那桌是男人拼酒的天下。還好,Sara坐在她身側,為她一一介紹,她微笑著頜首。

  晚宴剛開席沒多久,突然宴會廳門口引起一陣小騷動。

  袁潤之看見全桌的人開始交頭接耳,坐在身側的Sara想要起身,卻又猶豫,最後只是轉身望向宴會廳門口。

  袁潤之覺得奇怪,順著大家的目光向門外看去,三名穿著白袍的外籍男子被攔在宴會廳外。這三名外籍男子皮膚略黑,怎麼看都像是中東地區的人,領頭的男子看上去上了年紀,因為鬍子有些灰白,他身後的兩位相較年輕些,手本捧著一大堆禮物。

  袁潤之不禁想,這紀家老子爺真是牛氣,八十大壽,連老外都來賀禮。但轉念又覺得奇怪,為什麼好意賀禮來了,卻又被擋在門外?

  她目光好奇地轉向主桌,便看到紀言則走向宴會廳門口。那個為首的外籍男子一見到紀言則,便輕抬起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之處,向他深深一個鞠躬。

  紀言則做了一個手勢,就將那三位請出了宴會廳,然後跟著那三人消失在門外。

  她不禁更加好奇,目光再度轉向主桌,紀老爺子的臉色不是很好,嘴巴張張合合,好像在訓斥紀言則的母親。因為她看到紀有梅站在紀老爺的身側,臉色蒼白,看樣子是在接受批評。

  驀地,身旁不知誰突然出聲:「是不是有梅的老公回來了?」

  袁潤之一驚,回轉身看向說話之人——來串桌的謝家夫人董春秋。

  起初,紀言則提及謝家夫人名字時,她真好正在喝水,聽到這「董春秋」三個字,便一口水直噴出去,紀言則一臉鄙夷地提醒她要莊重。

  懂春秋?她還懂戰國呢。

  然後她便對紀言則說:「董春秋這名字真難辦,她是XX集團的董事嘛,你說她下屬是不是叫她董董。」

  這回噴水的不是她,而是紀言則了。

  想到「董董」這兩個音,她忍不住低首輕笑,還好紀言則不在,不然又要她莊重。

  Sara輕咳了一聲,迅速端起酒杯,站起身向董春秋敬酒:「秋姨,你今天這身衣服真的好漂亮,哪家訂做的,介紹給我,讓我媽也去看看。」

  謝家夫人聽聞誇獎,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也忘了最初尋問的目的。

  Sara更是發揮拍馬精神,將謝家夫人贊得天上有的地上無的,一桌子的人都跟著應聲附合。

  袁潤之好奇那一問「有梅的老公回來了」就這樣被無情的打斷了,說來也怪,整桌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再提起這件事。她思忖著,待會還是私下問紀言則好了,他老爸是不是來了?怎麼來送禮的是三個穿白袍外國佬?

  謝家夫人刻意來串桌,袁潤之總覺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懷好意,腦子裡不禁勾勒出灰姑娘與惡毒的繼母繼姐。面對謝家母女三人探究的視線,她全然無視,埋首吃自己的飯菜,大家舉杯,她舉杯,大家吃菜,她吃菜。耳邊總是不斷地聽到,全桌的人輪流稱讚謝家姐妹是美貌與才華並存,要麼就是聽到Sara不停地與桌上的貴婦小姐們頻頻交流,無非輪流秀名牌服飾珠寶,偶爾流出不少八八卦。

  袁潤之雖是埋頭猛吃,偶爾抬眸,但一直豎著尖尖的兩隻耳朵,將所有八卦內容一字不漏的記憶在腦中,因為哪裡有八卦,哪裡就有她,發揚八卦精神是她奉信的宗旨。她也沒想到,今晚獲得的情報居然如此精彩絕倫,比如某某集團老總又包養了二奶,正妻鬧上金屋,大打出手,比如誰家千金嫁人,排場多大,比如那誰家夫人一陣子不見,胸大腰小,鼻高臉尖,聽說是上韓國整容了,再比如某某明星主持人懷孕了,肚子裡的種是某某集團老總的,不知道是否能成功擠掉糟糠,成為正室……

  一頓晚宴下來,袁潤之總結得出,錢多有時候也很無聊,她原以為有錢人會比她這種普通老百姓要高雅一些,好歹談論一下國際時事,金融風暴,要不然聊一聊藝術文化也成,怎麼就跟那靠著門邊嗑著瓜子口沫子亂飛的三姑六婆一樣?就連散場了,還在那邊一個個勾肩搭背的談論著別人的家事。

  她無處可去,只好一個人傻傻地坐在桌前,時不時地伸手掃蕩著盤中的殘羹剩菜。

  就在她剛拿起筷子,想要夾一片魚肉,她的肩頭被猛地一拍,她嚇得回頭一看,是紀言則,原本一張標準小白臉,眼下粉嫩嫩的,看來是喝了不少酒。

  他俯下身,在她的耳邊吹著熱氣:「如果無聊,可以出去走走,這裡的夜景很美,不過不要跑遠,等我陪完了酒,我去找你,帶你去看星星。」

  還以為他看不到她很無聊呢,非常磨嘰到現在才跑來跟她講。待會去看星星,真是一個很妙的提議。

  她故作滿不在乎,輕哼一聲:「知道了,紀三陪。」側過身,正要起身,嘴唇卻不經意地輕輕刷過他滾燙的臉頰。

  她瞪大了眼,驚喘一聲,緊張地整個身體向後仰去,殊料身後空空,就在要跌下去的那一瞬間,一隻手臂及時伸出,輕輕地攬住她的身背,將她圈在懷裡。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他的眼眸有些迷迷濛濛,就像是蒙了一層紗,卻因為這小小的意外,琥珀色的眼眸變得幽深清亮。

  他戲謔地勾起唇角:「就算是三陪,也不帶你這樣輕薄的。以一罰一。」說著,他傾身俯下臉,在她的唇上輕輕一烙,大庭廣眾之下,完美的表現了他對她的寵愛。

  只是輕輕的一個吻,他很快地鬆開了她,微笑著對她說:「先去玩吧,待會我去找你。」

  周圍的人掩嘴輕笑。

  她的臉徒然一熱,礙於面子,不好意思發作,唯有幹著瞪著眼,咬著牙,輕哼了一聲:「你違規了,你等著。」白了他一眼,她逃似的出了這害她丟臉丟到太平洋去的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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