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單身日記(31)_西門

三十一

　　9月18日天氣：風吹日曬獨自飄零

　　"這是我的名片，有空多聯絡。"我露出四齒標準職業笑容雙手奉上剛古紙名片，這個主管好脾氣聽我囉嗦了半小時還沒有面帶刹氣，也許能有戲！

　　"胡小姐，我是個很傳統的男人非常愛我的原配妻子。"厄，這是什麼回答，我心頓時沉了下去，腦海中浮現出騷擾揩油之類的詞語。暗自抓緊皮包，倘若這登徒子敢輕舉妄動，我……我是抵死不從的我奮起反抗我貞潔烈女，看我七十二招女子防身術！

　　"所以，我不習慣和第三者扯上關係，而你們只是一家仲介公司不是生產廠商。很遺憾。"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咬牙，絕對不欣賞這樣的幽默！"我們的宗旨是搭建一個堅實的交流平臺讓客戶的產品能有更加廣闊的市場，讓你們商家也能有更為多樣化的選擇。"

　　"胡小姐真是好口才，這年頭連我家胡同口賣報紙的小販也號稱自己在傳媒介發展。"利劍傷人在於刀口少血，言語傷人在於輕描淡寫。這樣不經意間就把我損得想挖地洞藏身。

　　看，我還是未修煉到到家臉皮太薄。"如果有需要請聯絡我們。"我起身告辭，突覺此話緣何象帶色的客房服務？

　　接近12點的時候我回公司吃中飯，老闆大出血花了六千塊之後更是奉行鐵公雞守則，車旅費誤餐費絕對是不給報銷的，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艱苦創業扎實肯幹勤勞簡樸共用明天是我們的公司文化，你們手握公交卡儘管放心去，阿梅會煮好飯等你們回來的。"我把眼光掃到他眼前的報紙上，恰好看到一篇題目為如何建立企業文化的專題報導。老闆就是老闆最會活學活用。

　　"胡素，有沒有什麼進展啊？"剛一下坐，阿土就靠了過來揚起油膩的大餅臉期待的問。

　　"和你一樣。"跑業務的第一天，這廝就把客戶資料分為兩份說是大家各自行動比較節省時間。我哪裡會不懂他的意思，他是把老闆的話聽進去了想一人吞掉那5％的提成。

　　"我怎麼樣你會知道？"言辭間隱隱有著不信任。

　　我微笑："如果你挺好的，絕對不會穿皺成這樣的BOOS。"阿土向老闆抱怨一件西服需要四千九自己倒貼了不少，其實我知道阿梅的那件連身淑女屋的長裙大有來頭。向來不屑這樣的舉動，譬如要求多開報銷發票譬如移花接木譬如偷帶辦公室的打印紙回家等等。

　　阿土立刻臉紅不再追問，我可不象老闆那樣不識貨。這樣的戀愛應該是辛苦的吧，男人為自己的小女朋友買一件衣服都需要轉移公司的置裝費。

　　"任霄哲先生，"霄霄突然接到我的來電非常驚訝："素素？"

　　"不用那麼驚訝，我們之間還沒完呢。今天我突然想奢侈一把，美酒、鮮花、澳洲空運的牛排、地道的手磨咖啡，你給我備齊了。再把動手把季凡給洗乾淨梆上蝴蝶結送到我跟前來，你和方安海就在一旁跳天鵝湖助興。"我靠在椅背上在桌子的掩蓋下擺脫鞋子，懶懶的張開五根腳趾。

　　"素素，你沒事吧。"

　　"少廢話，叫你做就做。"

　　"前面的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是後面的要求實在是……"

　　"就這麼說定了。"掛掉電話，我冷冷的敲著檔袋心裡明白，他們是真的在意我，倘若不是男人不會對一個女人遷就到如此。不過不好意思，胡素素學會了把握機遇，自己送上門來讓我啃的，我絕對不會嘴軟。

　　"胡姐。"一回頭，三個人六隻眼睛都鼓鼓的瞪著我。

　　"是這樣的，剛才和業主委員會的主席討論社區排練的戲劇。"我露出板牙奸笑："飛躍瘋人院。"

　　"哦。"眾人散去，全都一樣見得人差見不得人好，所以要問我28年來最大的做人心得是什麼，答曰：貶低自己，狠狠的貶低自己；抬高別人，大大的抬高別人。

　　下午沒去拜訪客戶，我把自己關在一家名叫媽媽之愛的小店裡，坐在靠窗的桌子邊品茗著一杯香濃的可哥飲料，搭配一隻柔柔的鮮奶油水果蛋糕，躲在維多利亞風格的窗簾後看著街上來往的人群。多麼安靜多麼愜意，而這時我手握一本兇殺案記實封面鮮血淋漓槍口森森，果然以刹風景為己任！

　　五點半一過電話交代阿梅不回辦公室了，業務代表的好處是隨時可以為自己放假，只需要在月底拿出業績就可以了。最大的問題也在這裡，如何得到業績？出了媽媽之愛，我漫步到街頭的小花園裡安坐，一個年輕的保姆帶著雇主家的孩子出來玩耍，顯然她並不稱職，因為她在會情郎。那個齙牙成三十度的男子穿著一條露出紅色襪子的非常不合身的褲子，幾乎都要粘到小保姆身上去了。

　　"小阿姨，你和我玩嘛。"現在這裡除了我這個老女人沒有其他的孩子，小小的人兒寂寞了。

　　保姆丟出一隻彈力橡膠球："揀回來！"

　　孩子快樂的跑過去揀回來拿給她，她又丟出孩子又揀，如此反復。我發誓：絕對不會給我的孩子請這樣的保姆！猛然間想到母親大人，我小的時候父親經常在外地出差，家裡全靠她一個人撐著，她沒請看護楞是一個人把我帶大的。媽媽真是了不起啊，突然非常非常想聽到她的聲音，突然非常非常想對她說一聲謝謝，突然非常非常想對她說一聲對不起；但是我的手指始終停留在撥號鍵上久久沒有摁下去。她是個內斂的女人，從來都不會說動人的話語，表達情感的方式永遠都是數落和責備，其實我知道她是愛我的。

　　七點時候，霄霄開車來接我，坐進車才發現凡弟弟和大海都來了，我大笑著摸了一下霄霄的臉："好乖。"霄霄嘟囔："幸好泰坦不在，否則又要被他修理。"

　　"不准和我提他。"我怒道。

　　"素姐姐你不要……"凡弟弟著急的樣子最是好看。

　　大海拉住了他笑著問我："素素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越貴越好，最好吃空你們的荷包。"

　　霄霄無奈的聳肩，把車開到了五星級酒店的停車場上了十二樓的花園餐廳，還好我今天沒穿的那麼邋遢。主菜是一隻巨大的龍蝦，霄霄他們慣吃刺參，我最厭惡芥末的味道，遂叫小姐打了一隻邊爐準備白灼。剩下的蝦腦被廚師做了滑蛋，蝦尾熬成了粥，再配上蒜茸青口，鮑汁參片，油燙公鵝掌，我吃得是滿腦肥腸開懷不已。

　　餐畢選了一隻柔潤的女士雪茄，我也算腐敗一回了。我知道霄霄他們有話要和我說，第一個開口的是大海。

　　"素素，幾天過去你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吧，我想把上次的事情給你解釋一下。"

　　"好啊，我洗耳恭聽。"許是吃飽了，我也懶得抗拒了。

　　"泰坦，是我們認識了十年的哥們。他是怎麼樣的人我們心裡非常清楚，至少絕對不是那種把女性作為玩笑對象的人。他是真的非常愛你，特別是當時我和你交往時他的眼睛簡直恨不得在我身上挖出兩個洞。"

　　"在我和你交往的時候，泰坦象從摩撒德出來的特工，每天都要詢問我和你交往的細節，特別是我有沒有非禮你。"霄霄接上一句。

　　"還有我呢，"凡弟弟不甘示弱："他說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必須幹什麼，要寵著你護著你。"

　　"誰讓你們在那開演野蠻女友的，老娘不吃這一套。他要那麼愛我怎麼不來追我？"絕對不要感動！

　　"最開始我是不知道他的心意，而且我承認非常喜歡你的個性，所以才向你表白。後來我從定向賽回來之後泰坦把我揍了一頓，我才明白的。我也知道了我們倆的確是不適合的。"

　　"不錯。"霄霄點頭："請你不要笑話我，我已經有五年沒有女朋友了，而你就像一隻新鮮的橙，酸澀中帶著甘甜，我希望在你身上尋找戀愛的感覺。你和大海分手後，我決定行動，但是泰坦說我們絕對不會長久的，不超過半月就要分手。我不信要和他打賭，於是我們就以POLO車作為賭注。"

　　"你們他媽的混蛋，我也要賭賭你們的第一次是什麼時候送出去的！"這裡是包間我才敢這樣大聲嚷嚷。

　　"我還沒有。"凡弟弟在一旁害羞的細聲說，真想恰死他的溫柔！

　　"你知道那輛POLO車的用途嗎？"我抬眼看大海，莫非還有內幕？

　　"泰坦是這樣說的，如果我不幸言中，那麼就請你們三個在我和素素的婚禮上送上一輛嶄新的POLO車，要紅色的素素適合紅色，算是你們給兄弟的結婚禮物。還有你們要好好保護素素，這算是我給她的結婚禮物，在婚前最後告別單身的儀式。"淚水又浮現在我的眼眶中，我努力瞪大眼睛把它逼回去。

　　"所以，"霄霄攤開手："我們都成了祭品。不過我們都是很真心的和你交往，只是註定了我們不是你的那個半圓。"

　　可惡，我不會哭的，修想讓我黑心腸的胡素素哭一哭。"你們全部都是死人！"我終於哭出來，並且在凡弟弟的襯衣上擦乾淚水鼻水。凡弟弟摟著我說："素素，泰坦是好男人，為了你他已經買下了皇后花園，你也知道那裡離市區比較遠，泰坦怕你不方便所以才想送輛車給你。"皇后花園是相當高級的住宅區，獨立單元互不干擾，據說業主也是乾淨清白的，全無情婦二奶之流入住。

　　我整理好自己對著他們微笑："你們三個聽好了，無論怎麼樣以女性做為賭博不但是對人權的污蔑，更是對性別的歧視，所以我決定要處罰你們。"

　　"什麼樣的處罰啊？"

　　"還沒想好，不過你們全都賴不掉的。"

　　"那你原諒泰坦了嗎？"

　　"絕不！"我昂首挺胸語氣堅決。

　　"為什麼啊。"霄霄嚇了一跳。

　　"哼！"我氣憤之極："這全都要怪他，他幹什麼不早點說啊害我等那麼久，還和他偷情緊張死我了。"

　　"啊。"凡弟弟大叫："素姐姐好壞！腳踏兩隻船。"

　　糟了，太得意忘形了。我先行一步回到家準備去找泰坦，但他卻整晚都沒有回來，手機也沒有開，他到哪裡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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