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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衛穎笑了:「我吧,平時愛胡鬧,可是結婚這事兒還看得挺神聖的。我答應了鄭華瑞,就是想安心跟他過一輩子。我跟徐澈,文藝點說就是有緣無份麼。經過這麼多,恐怕也很難回到從前了。我特別累,真的。」

  好好握住她的手:「我知道。」

  衛穎沉默許久:「好好,你還有別的什麼心事,是麼?」

  好好轉動著手裡的牛奶杯子:「也沒什麼,就是聽見你說結婚是個神聖的事兒,有些感觸罷了。」

  「能孕育下一代,還不是神聖的事兒?」

  好好笑笑:「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特別難看,還脾氣大,招人煩?」

  「瞎扯。你一向都是那什麼,怎麼說來著,靜如姣花照水,行如弱柳扶風的。」

  好好凝視衛穎:「小穎,你真是好樣兒的。我知道你心裡特別難過,還能來逗我開心。」

  「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哭也得等著晚上突然抗不住了哭一場啊。大白天的,我一向都特別人模狗樣兒。」

  「你確定鄭華瑞會對你好?」

  「應該會吧。至少他如果不對我好,我也不會那麼難受。這樣的婚姻是不是很有保障?」

  「我不知道,也許你是對的。」

  衛穎僵了一僵,終於緩緩的說:「好好,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再不跟我說我就真的要哭了。」

  「也沒什麼,應該是耿濤在外面有人了吧。」好好平靜的說。

  衛穎噌的跳起來,被她一把拉住:「幹嘛?坐下!」好好難得疾言厲色,「這事兒我還只是懷疑,爸媽我沒說,表哥也沒有說。他就只知道我為一些事情煩心。你不能跟他說,還嫌他不夠煩?他現在的情緒,只怕會直接提了刀子去砍人。」

  衛穎怒火中燒,想說誰要他砍,我自個兒就直接去砍了。突然又軟了下來,看著好好:「你確定?」

  「幾乎。」她扶額自嘲的笑。

  衛穎呆呆地看著好好,這些日子她是怎麼煎熬過來的?

  衛穎小聲說了句什麼,好好沒聽清:「怎麼?」

  「沒什麼,我就覺得,對咱這生活,只有一個字可以隆重的,貼切的表達我的感覺。」

  「哪個字?」

  「操!」

  (三十七,回憶之七)

  世界上的巧合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衛穎的一個朋友從外地過來,幾個人吃了飯決定去蹦迪。衛穎哀歎:「我老了,玩不動這個了。」被朋友一個白眼扔過來,不得不乖乖投降。

  迪廳裡音樂震耳欲聾,燈光昏暗。衛穎藉口去廁所出去透氣,卻在人群之中一眼看到耿濤和一個年輕女孩子神態親昵,眼神繾綣的共舞。

  她點了支煙遠遠看著。憤怒是當然的,還覺得可笑。

  不知道耿濤這是愚蠢還是明火執仗的囂張。以為太太身體不便就不懼帶著新歡公然出入社交場合?

  她悠悠的吐了幾口煙,彩色的暗光打在她臉上,美麗中帶著利劍出鞘般的冷意,不知多少男性偷眼注視,卻又不敢上前搭訕。

  她看了很久,終於摁滅了煙,想穿過人群走上前去,卻被人撞了一下。她止住腳步冷靜下來。如果自己和耿濤正面衝突,倒只能逼著好好匆促做決定了。

  想起來真是讓人黯然。好好與耿濤青梅竹馬,一畢業就結婚,原本是神仙眷屬,卻也走到這個田地。

  衛穎慨然長歎,回去跟朋友告饒,逕自回家。路上一直發愁該怎麼跟好好說。好好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好,自己這麼做會不會雪上加霜?

  第二天她滿腹心事的到鄭華瑞那裡。他正在打遊戲,聽衛穎說完,扔了滑鼠轉過頭:「 這還用想?當然是不說為妙。」

  衛穎愣了一下,躊躇道:「可是好好有權利知道真相。如果連我都欺瞞她,那真是太糟糕了。」

  鄭華瑞好笑:「將來他們夫妻和好,轉過頭埋怨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哈。我要是你,就瞞著她,其實一開始就不應該趟這個渾水。」

  「怎麼會是渾水呢?好好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當然得幫她。就算她將來怪我,現在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何況好好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鄭華瑞聳肩,轉頭又去戰鬥,一面不經大腦地說:「你們這幫女的啊。做男人也不容易,當一個女人的老公,得對付一堆女人,真可怕。」

  衛穎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低頭平復了一下情緒,淡淡的說:「到點了,別玩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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