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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我聽不懂他想說什麼,給我補上和客人排隊又有什麼關係,莫非他要賴帳?姐妹們最敏感的就是錢,為的就是錢,不給錢幹嗎幹那種事,又不是商品,沒錢了把貨退回來,這又怎麼個退法呢!

  「二少爺,你的話我沒聽明白。」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是這,這樣,這不一次一千五百塊嗎,一千五百塊是是少不了的,你侍候的好,我高興了,下次給——給你三千塊。」

  「那這次呢?」

  「這次沒帶錢。」

  我明白了,二少爺是想賴帳,我不可能讓他賴過去,一下繃緊了臉:

  「二少爺,我可不管是誰,三少五多六頭七齒王八蛋的,」我一字一板地說著,「咱這可是名角登臺,場場清,少一個子兒,別想從這裡走出去!」

  我之所以敢這樣地面對這種王八蛋,是因為我摸透了他的心思,摸透了他們怕的是什麼,儘管我並沒有什麼後臺背景,也從來不想利用這種醜事拉扯上什麼大權在握的老爺們,可在他們的心中,我的客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連朱鴻也認為我接待的客人中不少的權勢者是我的後臺呢!朱鴻也知道他所介紹的客人都是什麼人,是什麼貨色的級別。更怕他們的嫖客行為暴露出去。

  「香—香—子,我真沒帶錢,換了件衣服,還是—是因為要見你香子小姐換了件衣服忘帶了,我叫,叫朱老闆作個保吧?」

  「行,你是朱鴻的朋友,也是朱鴻介紹的,過來,給朱鴻打電話招個嘴,免得讓我找不到店門。」我順手把聽筒遞給了他。朱鴻還是給了二少爺的面子,我在巴台結了一千二百元。

  二少爺這種事在一開始常常出現,後來很少有過。我也因此提高了警惕,無論什麼人,都得先付錢後做事,慢慢地也就成了種不成文的規矩。

  1994年7月,這個日子我一直刻記在腦海中。我攢夠了八萬元,心想該是報仇的時候了,應該是我苦熬後結束這種生活的時候了,我再也不過這種非人的日子了。

  我聽說殺一個人需要三萬元,可茫茫人海,誰又會是接受我三萬元,為我殺死劉麻子的人呢?我又一次步入了盲區。

  我把心事半遮半掩地告訴了小蓮花,是那天下午去娛樂城的前兩個小時。

  「朋友托我找黑社會的人,這黑社會的人是什麼模樣,臉上又沒刻字,到哪裡去找?」我試探地問她。

  「嗨!多的是,只要給錢,三五千一條胳膊,三兩萬一條命!」小蓮花依舊信口開河,笑哈哈的不當一回事。

  「是嗎?我咋沒見過黑社會的人呢?」我知道小蓮花愛逞能,故意這麼說。

  「來,來,給子兒,給……」她把手伸了過來,好像交錢就有人接受一樣。

  「給啥?」我故意問她。

  「錢!錢呀!」她還是很自信。

  「你是黑社會?」我故意瞪著眼睛問。

  「有人是,」她看著我,硬邦邦地強著脖子,「嗨!不信?段小鳳的小情人就是,只要你的朋友肯出錢。不相信,我呼一下小鳳,你問她!」小蓮花邊說著話邊掏出了總樂於炫耀的行動電話。

  很快地,段小鳳回電話了,小蓮花又接上了。

  「是我,小蓮花嗎!咦——,想錢想瘋了,大哥二哥的,吱哇啥呢!連我的聲都聽不出來了!」

  段小鳳也許搞錯了,以為是個男人,張口就來了個「大哥」。

  做小姐的真是低人下賤,為了不讓自個兒「空場」,對所有的客人都得稱呼大哥、二哥的,八杆子打不上的也得厚著臉皮喊聲哥哥。在常人眼裡,除了有親情故友的關係才能稱男人哥哥外,一旦隨便把那個男人喊聲哥哥,准讓人感到寒傖或者認為不乾不淨呢!

   「唉,給你說話呢,過來一下,在香子這兒,又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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