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戰爭(48)_庹政

四十八

　　這個夜晚的最後，將近十二點的時候，付俊臣回到了他的家中，心力交瘁，帶著一身暗傷。

　　實際上，在唐忠幾位手下的拷問下，他昨天晚上就完全崩潰，做了徹底的招供，但為了取得他藏在辦公室裡的證據，要悄悄地潛入學校，似乎只有中午休息時是最好的時機。所以他被羈押到下午。但是後來，許橋到新明建築公司視察，再加上趕制競標書，打亂了唐忠的一些安排，直到十一點，唐忠跟付俊臣見了面。他客氣地對他表示歉意，並毫不掩飾地表示了自己的意願，希望付俊臣配合，然後，派車把他送回家。

　　他的妻子被他臉上那種可怕的冷漠表情嚇住了，沒敢追查他的行蹤。付俊臣洗了澡，然後上床。

　　這個時候，他緊張了一整天的身體才開始慢慢放鬆，開始恢復思考。

　　他第一個反應是立刻告訴王向陽。但這肯定是最愚蠢的辦法。唐忠都不擔心他這樣做。唐忠對他的威脅也絕對是真實的，他不應該用自己的生命去挑戰一位黑道分子的勇氣。在兩個黑道團夥的火拼中，他似乎用不著一定要夾在其中做一個殉葬者。

　　向趙文東求助？這跟前一個辦法毫不遜色的愚蠢。他無法想像趙文東知道他一直保存著他跟他們進行不法交易的證據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很大的可能趙文東會指示王向陽對他滅口。這種事情他們不是做不出來。或者郭建濤也會助上一臂之力，說不定把他弄成一個精神病患者，從此與世隔絕。

　　在設想了一些無用的辦法後，他發現自己似乎只有乖乖地按唐忠所說的去做，別無選擇。這讓他感到極度的沮喪。他曾經以為通過自己的努力奮鬥，他的人生終於開始體味到了成功，開始享受，哪知突然之間，就從天堂跌入地獄，命運真是變幻無常啊！

　　慢慢地，隨著體力和精神的恢復，那種小人物的堅韌和不屈慢慢回到了他的身上，鬥爭意志重新凝聚，他覺得他必須做點什麼來拯救自己。

　　最後，他想到了她。明天，他必須給她打電話，或者見面。

　　終於帶著一絲稍微輕鬆的情緒，他睡著了。

　　第三卷

　　政治是一種可能性的藝術

　　小青山水壩工程的微妙鬥爭

　　一

　　第二天，許橋開始進入一位官員的正常作息，上午的兩個會議基本占去了他的所有時間，將近中午的時候，聶冠軍給他打了電話，他和汪飛正在開發區進行實地考察，中午由開發區管委會宴請，下午先進行意向性的談判，如果沒有重大的障礙，明天他們公司的副總將帶著專門的人員來商討具體的細節。似乎是一副很理解許橋的樣子，聶冠軍讓他這幾天都可以不用管他，有事，他再跟他聯繫。

　　這倒是許橋希望的。一則他肯定這幾天會很忙，二則他不願意天天跟聶冠軍見面。雖然在聶冠軍前來商州建廠這件事上他心底無私，光明磊落，但最好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聶冠軍肯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主動這樣，他們是彼此相知的朋友。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餘曼居然沒有與他聯繫。當然，他也不想主動給她打電話。

　　古越中午向他報告了餘曼的行動。餘氏集團昨晚就來了差不多將近十人，暫時駐紮在商州賓館，上午他們向小青山水壩工程領導小組索取了盡可能詳細的資料，肯定在製作競標書了。雖然許橋早有準備，還是不由得再次讚歎這些民營企業的辦事效率。招標的公告今天果然見了報，邱仲成的辦事效率也不低。古越還告訴他，領導小組主動出擊，向省裡很多建築公司通報了情況，邀請對方前來競標。這讓許橋增添了對邱仲成的好感。至少可以證明在小青山水壩發包工程上，邱仲成似乎是坦蕩無私的。

　　下午，許橋讓古越安排跟商州各個單位和部門的相關負責人見面。實際上，這些人昨天下午就紛紛給辦公室打了電話來請示。因為人數眾多，這個活動可能會占去他這整整一周的時間。古越和路進超拿出了一個時間表，按照輕重緩急和這一兩天他們觀察許橋得出的個人興趣，安排名單。當然，有關幾個重大工程的部門如商業局、建委、水利局肯定會放在最前列。許橋看了一下，覺得恰當合理，當天下午，蔡志奇和寧鐵民分別跟許橋彙報了工作。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