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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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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點你去給你爸打個電話，問下他有沒有安頓下來，好不好？」葉英珠建議道，語氣帶著小心。 「好。」梁珂一併答應下來，不過是要她先退一步，這不是難事，畢竟不論父親對她做什麼都是出於關心，她怎麼也不會真的置氣，可是，她擔心的卻是，未來是讓她一退再退。 「昨晚沒睡好吧，來，跟媽一起眯一會。」見梁珂依了，葉英珠開心地摟住她指了指大床。 「不要。」梁珂臉上故意掛上嫌棄的神色，「您去我房裡陪我睡還差不多。」 「你這孩子。」葉英珠溺愛地點了點她的眉心，「行了，媽媽過去陪你睡。」 「好。」梁珂拖著她起身。 兩個人手挽著手換了房間，走進自己房裡，梁珂這才記起梁瑋臨行前提醒她藥放在她的床頭櫃上，趁著媽媽給她鋪床的功夫，她趕緊將藥全扔進了櫃子抽屜裡。 要是被她看見了藥，估計又會擔心了。 「睡覺了，還是家裡舒服，宿舍裡沒有空調，每到下午像是大蒸籠似的。」見床鋪得差不多了，梁珂順勢就朝床上倒了去。 「學校離家這麼近，讓你走讀，你非不願意，現在怪誰呢。」葉英珠刻意提醒道。 「行行行，是我自找罪受。」梁珂連忙擺手求饒，接著就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確實有點困了，今天精力損耗嚴重，補個覺，恢復下活動，「媽，快快快，睡了睡了。」 她說著拍了拍枕頭，催促道，「我讓給您一半啦。」 葉英珠見她臉上疲態明顯，只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沒再說什麼，「睡吧。」她說著就伸手輕輕拍起她的背來。 「像是又回到了小時候。」梁珂滿足地彎了彎嘴角，小時候，媽媽總是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哄她睡覺。 「快睡吧，媽媽守著你。」葉英珠也跟著微微笑，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感慨，時光如棱，前些日子還是小小個兒偎在她懷裡撒嬌的小丫頭，怎麼上眨眼就到了戀愛的年紀了，都戀愛了，談婚論嫁怕是不遠了，想歎聲氣，卻發現身旁的人呼吸已經均勻起來，只能直直咽了回去，眼睛盯著那張跟自己年輕時極相似的臉，捨不得移開眼…… 40.董舒安 葉曼曼的電話催命似的,從梁珂交了試卷就沒消停過,一個接一個,讓她快點趕到自習室。 「有消息了？」梁珂將手裡的東西朝桌上一放，連氣都還沒喘勻就開口問。 項明軾這幾天都是到了半夜才打電話過來,只有昨晚顧及她今天要考試，短短叮囑她照顧好自己便掛了，之前他們都是說上好長時間才各自睡去,梁瑋出差未歸,也來過電話詢問情況,好一切都還沒有失去控制,除了項明軾依然未獲自由。 「先喝口水，考高數呢,沒發暈呀！」葉曼曼伸手遞了瓶礦泉水過來，「就不明白了，好端端怎麼挑了理學院的專業。」 「挑戰唄。」梁珂擰開瓶蓋喝了口水，還真有點渴了，高數的題目也真是越來越變態，做得她就差口吐白沫了，到了交卷時間，還有幾道題她都沒來得及看，觀音菩薩如來佛祖保佑，千萬別掛了。 「挑戰個頭，明明是發神經。」葉曼曼說完還故意去打量她的表情，「阮芷馨連她們院最重要的專業考試都沒參加。」 「什麼！咳……咳咳……」一口水生生嗆住，梁珂咳了好大會才緩過氣來，「是說，她的專業期末考試她沒有參加？」 這意味著什麼？梁珂垂手將礦泉水擱到桌上，雖然大學裡每一門課程不及格都會有一次重修的機會，可是J大向來治學嚴謹，考試作弊跟無故缺考都是會被取消重修資格的，還會被扣學分，大學四年，專業課的學分若修不齊，那要怎麼畢業？除非，有沒把順利畢業當回事。 「聽說，外語學院最近進行的幾場考試她都沒來參加，梁珂，是不是聽到什麼消息了？」葉曼曼眉梢一揚，帶著分明的試探，「阮芷馨是不是打算出國，還是跟項明軾一起？」 「……」梁珂一驚，她是怎麼猜到的，難道是她臉上寫著嗎？可是，她明明已經很刻意不去表現了呀。 「那天項明軾送外賣過來被阮芷馨看到沖到宿舍興師問罪，聽到打電話給項明軾的時候提到他要出國的事情。」葉曼曼也不等她問是怎麼知道的之類的話，直接向她解釋了原由，不用再問，梁珂的神色已經確定她的猜測無疑。 「曼曼，前幾天，項明軾的爺爺找過，他說待明軾跟阮芷馨訂婚後，就會將他們一併送出國。」梁珂略略想了下，真的無需再對葉曼曼隱瞞，她局外，看得清，而她現是局中，就算意識清明理智存堅，也說不定會有迷了眼的時候，所以，她決定對葉曼曼坦白，時常有個火眼金金的身邊提點一下，或許她會走的輕鬆些，「曼曼，說，阮芷馨不來參加考試，是不是真的準備出國的事情。」 「呸，梁珂，這麼大的事情居然瞞著不說。」葉曼曼先是一驚，反應過來直接拍了桌子，好是中飯時間，自習室裡影寥寥，不然又會引來目光無數，「真是噁心了，項家腦子都秀逗了吧，阮芷馨哪裡好了，他們是被她下了盅吧，所以才會逼著項明軾非她不娶！」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要是項家真的要送明軾跟她一起出國怎麼辦？」梁珂想著便有些力不從心，扶著桌沿緩緩坐了下來，「明軾說過，哪裡，他就哪裡的。」 「他說有什麼用呀，他如今還被關著呢？」葉曼曼停了片刻像是有了主意，「前幾天不是溜出來過一次嗎？能出來一次就能出來兩次，要是項家真的是鐵了心要送他跟阮芷馨出國，那不如就再把他弄出來，倆先私奔得了，然後生米煮成煮飯，項家再不願意也只好接受了。」 「葉曼曼！」什麼破主意呀，梁珂喝了她一聲，還私奔，虧她想得出來，「情況應該還沒有壞到那個程度吧，再說了，出國手續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辦得下來的，這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只是明軾現不得自由，有些事情電話裡又講不清，還真是挺惱的。」 「惱有什麼用？」葉曼曼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梁珂，覺得要有心理準備，持久戰什麼的，最辛苦了。不過生米熟飯什麼的也不現實，才二十歲，然後就讓帶球跑路，再然後就當媽媽了，好像真有點難以接受……」 「葉曼曼，正經點。」真的要快點給她物色個對象，要不然，天天窩宿舍看腦殘劇，下一次又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還真指不定，梁珂起了身，將自己的東西朝懷裡一抱，」媽來市里了，說是有個阿姨新開了家餐廳，讓一道兒去嘗菜，去不？」 「不去。」葉曼曼搖頭，「替問候阿姨，下午還有考試，得回去準備準備。」 「準備小抄！」平日不讀書，臨時抱佛腳也不見得有成效，梁珂瞅著她，毫不給情面地揭穿道。 「小抄個頭，臨陣磨下槍不行呀！」葉曼曼手一甩，也不管梁珂，氣呼呼地出了門。 梁珂打車到了媽媽電話裡交待的目的地，是家西餐廳，名字居然叫蔓園，一聽就知道老闆是個女子，梁珂下了車走進餐廳，廳裡很是明亮，陽光漫頂，眸一抬才發現頭頂上竟是大塊大塊的玻璃，玻璃下挑著細長白色紗縵，隱約能看見湛湛的藍，陽光就是從那紗縵裡濾了進來，照身上竟沒有七月的火熱。 這裡真的不些不同，梁珂默默誇讚，大棵大棵的綠植像屏風似的將大廳劃分出幾個區域，每個區域裡位置相距甚遠，數量也有限，很好的保證了私密性，不像別的地方，位置緊挨著，只能把燈光調的暗些再暗些，弄得整個餐廳神秘又曖昧，時不時還能有奇怪的聲音傳到耳邊，既影響食欲還影響心情。 有服務生上來詢問需要什麼説明，梁珂趕忙報了桌號，接著就被引著拐了個彎，朝店內深處走去。 「珂珂，這裡。」有舉著手臂朝她晃了晃。 梁珂一眼認出是媽媽，不過，桌位裡不光是她一個，看她一副很是愉快的模樣，梁珂只能將疑惑先抑回了心底，快步朝位置走了過去。 「媽。」梁珂立桌邊，放眼一看，來的還真不少，一男一女，都有幾分面熟，卻又一時想不清到底哪見過。 「呀，這是珂珂！都長這麼大了。」那女先是一驚，然後很是歡喜的去牽梁珂的手，「珂珂，是舒阿姨呀，還記不記得？」 蔓阿姨？梁珂盯著女的臉又好好打量了一翻，腦子轉了又轉，突然靈光一閃，張嘴問，「舒蔓，舒蔓阿姨？」 難怪叫蔓園了，原來出自女主的名字，也難怪老媽突然生了來試菜的興致，要是她沒記錯，那時她還小，大院裡住了好多戶，每天都熱熱鬧鬧的，然後舒阿姨家和他們家卻是走的特別親近的一家，老媽跟舒阿姨特別和得來，後來舒阿姨一家相繼出了國，再見面的機會就是少之又少了，所以梁珂覺得面熟，只是太長時間沒長，真的一時沒能想起來。 「阿安，不是一直念叨珂珂的嗎？怎麼珂珂來了，反而不說話了呀。」舒蔓伸手拍了拍位置旁邊男的肩，「珂珂，還記不記得他？」她說完還特地指了指男的臉。 「啊……」梁珂順著她的手指朝男的臉上看去，眉目分明，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卻掩不住眸底深處凝聚的精光，她有些拿捏不定，只弱弱地問，「是董舒安？」 「賓果！媽，就說珂珂肯定記得。」男脆脆地打了個響指，又接著道，「葉阿姨，今天您就敞開來吃吧，這一桌，算媽的。」 「小子這就借花獻佛了呀！」舒蔓打趣地拿手臂攘了他一下，「來來來，珂珂，快坐快坐，倆小時候常一起玩呢，現舒安才回國不久，要是有時間，都多帶他去轉轉，成麼？」 「好呀！」不管願意不願意，當著這麼多拒絕總是不好，梁珂笑了笑應了下來，答不答應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她分得很清的。 「珂珂，今天可是答應過的呀，哪天去找，千萬別不認帳。」董舒安臉上有明顯的興奮，搓掌擦拳，像是很迫不及待的模樣。 「看把樂的。」舒蔓笑道，扭臉看向葉英珠，「英珠，剛才不是喊著要去參觀的，還去麼？」 「去去去，當然去，年輕時們都想開間有品味的餐廳，結果現只有實現了，一定要好好看看，是怎麼鼓搗出來的，珂珂，媽媽去去就來，包包就不拿了，這裡坐一會，記得替媽媽看好包。」葉英珠說完就將手包遞到梁珂面前。 「媽，您還是帶著手機吧，怕有找。」梁珂提醒，餐廳確實不錯，有必要好好參觀下，她也想去，「媽，要不跟一起去吧，也想好好看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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