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64)_王學波

六十四

　　「越越，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怕你覺得我煩，我也知道你在擔心我去催促你跟我結婚，所以你才躲著我——我在你心目中一直都是這麼不知好歹的。可你知道嗎？剛才給你打電話之前我還想了很久，本來我不想煩你的，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就是想你，我想跟你說說話但我又怕你吼我，還好我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句好笑的開場白，我就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在等著你來給我溫暖，可我比賣火柴的小女孩幸福多了，因為我希望你來你就來了……」

　　我非但沒有覺得她煩，我甚至還讓她一席話弄得眼睛濕濕的，我緊緊地摟著她說了一句：「傻瓜！」

　　我們就這麼靠著牆角坐了很久，一點也不覺得冷，儘管我溫暖乾淨的車就在我們十米開外停著。直到安楠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說：「我想畫畫！」

　　我有點莫名其妙：「畫什麼？」

　　安楠撿了一塊小石頭從我懷裡站了起來，就在她背靠的牆上畫了起來。我好奇地問：「畫什麼呢？」

　　「畫我們，做一個記號，以後這面牆就是我們的記憶依據了！」安楠邊說邊畫著，「你知道嗎，小時候我一受委屈就跑到這裡來躲著，在牆上塗鴉，給當時的街道辦抓過不少次呢！」

　　我沒有說話，只看著她笑。不一會兒她畫好了，線條極其簡單，但能看得出來，畫的是一個女的跟一男的，女人靠在男人肩上，我指著那男人說：「這是我吧？怎麼我就三根頭髮？跟三毛似的！」

　　安楠笑得跟小孩子似的說：「嘻，小時候就這麼畫來著，所有男的都三根頭髮！對了，注明一下。」於是她又在旁邊畫了兩個箭頭，分別寫上「李越」、「安楠」倆字說：「這樣你就跟別人不一樣了。你也來畫吧？」說完她把小石塊遞給我，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畫什麼好，只畫了一個大大的心，正好把安楠畫的全包了起來，完了，我說：「要不要寫上『到此一遊』？」

　　安楠狠狠地說：「俗！好了，以後我會常常過來看看。越越，我要是跟電視裡的女孩一樣突然不見了，你一定要來這裡找我，我肯定不會跑得太遠讓你找不到我的！」

　　這丫頭，韓劇看得太多了。我捏著她鼻子笑著說：「你要是敢讓我找不到你我就把這兒炸了！」

　　印象裡，我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跟安楠這麼浪漫過了……

　　8

　　我跟安楠難得心情愉快地享受著我們的燭光晚餐，整個過程，我們看對方的眼神都是火辣辣的，含情脈脈的。燭光中的安楠倍感嫵媚，我按著她的手說：「楠楠，你放心，等這次的事一過去咱倆就辦喜事。你知道，蘇銳是我和浩軍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在她傷口上撒鹽，我更不能讓她愁眉苦臉地為我們新婚祝福，你覺得呢？」

　　我振振有詞，儼然一個騙子，可安楠溫順地點了點頭：「嗯，我聽你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說：「對了，好像陸浩軍也好些天沒陪辛雯了。有空你約她出來談談心吧，畢竟她跟浩軍開始沒多少日子，別委屈冷落了人家，你開導開導她，你們女孩說起話來也方便。」

　　安楠苦笑著說：「這個我早就想到了。前兩天我悶得慌，就找她出來逛街了，我覺得她是一個挺會體諒人的女孩，很多事情想得比我還周到，沒你想像中那麼脆弱。不過，我看她跟陸浩軍沒戲，我老覺得浩軍心思全在蘇銳姐那兒，他跟辛雯在一塊兒好像只是做給他父母看的一樣。你看著吧，蘇銳姐一離完婚辛雯就該回歸剩女行列了。」

　　我沉默著同意安楠的看法，陸浩軍在這點上的確讓人無法理解。

　　安楠神神秘秘地說：「對了，你知道辛雯為什麼喜歡跟陸浩軍在一塊嗎？」

　　「為什麼？」

　　「說起來挺諷刺的。人家辛雯說了，她覺得陸浩軍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之前她也談過幾個，可那些男人沒兩天就急著想把她扒了，唯獨陸浩軍跟她談了這麼長時間沒動過這門心思，相敬如賓的，所以她覺得陸浩軍為人正派，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我當時聽了直想笑，又不敢把陸浩軍的臭德性告訴她，我還真怕傷著她！」

　　聽完我也覺得挺諷刺的，可是往深了想想，或許辛雯對陸浩軍的看法是我們大家對陸浩軍看法的一種顛覆也說不定！或許應該這麼理解，陸浩軍之所以成了情場浪子，就因為他沒有找到值得他愛的人，如果一旦他找到值得他愛的那個女人，或許他真的挺正派的呢。要真是這麼理解，倒是可以解釋他對蘇銳的死心塌地的！

　　現在的局勢越來越明朗了——蘇銳的婚姻越是接近尾聲，陸浩軍就越是努力地對蘇銳好，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幫蘇銳安排妥當了才好。然而，如果陸浩軍跟辛雯的關係就像安楠所預料的一樣，最終沒戲的話，那對陸浩軍抱有較大希望的辛雯勢必會遭受巨大的打擊。到時，陸浩軍對辛雯的傷害將置我與安楠於進退兩難的不義之地——因為陸浩軍本來就沒看上辛雯，是我跟安楠硬生生地將他們撮合在一起的。想到這裡，我不由緊張地問安楠說：「那你說要是到時辛雯受不了這個打擊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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