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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江野說沒什麼,走,該吃飯了。

  林雪說好啊,想吃什麼,我請客。

  江野說真的?那我要吃海鮮。

  林雪說沒問題,去海鮮館吧,龍蝦鮑魚隨便你點。

  江野說用不著這麼奢侈,有盤小花螺就行。心想自己第一次請白濤吃飯時也是這樣豪情萬丈,看來是吃定她了。

  林雪的外套是一件同樣黑色的高腰緊身西服。江野覺得她這一身有點像電影裡的佐羅。在電梯口碰見阿嬌,她說兩個人開始單獨約會就不喊我了嗎?江野說一塊去呀,她說算了懶得當燈泡。林雪齜牙咧嘴地對她揮揮拳頭。

  江野說這小丫頭挺好玩的。

  林雪別有用意地反問你怎麼知道?

  江野聽出她挑逗的含義,說你亂說什麼呐,趁機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林雪羞答答地躲開了。到了車庫她問開幾輛車?

  江野想各開各的車意味著路上無話,就說開他的吧,於是就上了江野的帕薩特。林雪說這個時候路口可能堵死人,不如繞道過去。

  從城江路出來過十字路口,再從廣場上的轉盤拐上主路,果然一路上車很少。江野故意顯擺他的飆車技術,一路上把車開得飛快。左拐右晃的,林雪緊張地抓住車頂上的扶手。到了海鮮館他們剛一落座,江野就看到了隔壁幾桌一頭長髮飄飄的張經理。他同時也看見了江野,對他同桌的女人說了句什麼。那女人扭過頭來,江野一看果然是白濤。

  這叫冤家路窄還是狹路相逢?雖然想到過白濤是因為他而離開他,但真看到他們在一起江野還是五味俱全。移情別戀就移情別戀嘛,誰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情。還說什麼無法面對他老婆,真他媽的虛偽!

  林雪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問他怎麼啦?

  江野說沒什麼,看見了熟人。他覺得輸也要輸得起,一定不能讓他們把他看扁了。

  他滿臉堆笑地走過去,先和張經理握了手,把手放在白濤的靠背上說白總,有些日子沒見了,你還是要支持一下我們的工作呀!前幾天江野到報社去結帳,國慶前本是房地產廣告投放的旺季,但過他手的倒少了,只有兩萬多塊錢。

  白濤的神情有些尷尬,說僧多粥少,我也沒有辦法。

  "要調整一下,你變心了。"江野用手指著白濤邊說邊退,他對張經理說哪天請白濤吃飯你別有意見呀,要聯絡一下業務。等會兒來敬你們的酒,喜酒!

  回座位上林雪問那是誰?江野說也是一客戶,房地產公司的行銷總監。林雪說你豔福不淺嘛,客戶盡是些美女。

  "這叫豔福嗎?那是不是等會兒吃完飯我們就去開房?"江野厚著臉皮故意挑逗她。

  "滾!"林雪嬌媚地當胸給他一記粉拳。

  江野確信張經理看到了這一幕,他就是要他看到。而且他相信他一定會告訴白濤,因為只有這樣他的位置才會牢固。男人就是這樣犯賤的,以出賣同類來邀寵。殊不知養成了女人專寵的德性,到哪天你想去偷個什麼腥時,那才知道什麼叫鍋兒是鐵鑄的!

  林雪問他喝不喝酒,江野說當然要喝。問他喝什麼酒,江野想報社裡好幾個老板凳都得了痛風了,這啤酒加海鮮是千萬使不得的。"白酒吧,半斤裝的詩仙太白!"

  江野想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男女之間何嘗不是這樣?只不過再合的時候可能就合到別人懷裡去了。但不管怎麼說,合是一定要合的。還是那句話,生命像條河,愛情是條船。他這條船,已駛過了白濤那個碼頭。今後會靠在哪個碼頭呢?

  "來,喝!"江野和林雪碰杯。

  和白濤比起來,林雪有一種男人的英武之氣,就像那個漢奸叫什麼……人們稱為男裝麗人……什麼芳子吧?江野一下想不起她的名字了。儘管江野並不真正地認識她,但他卻一口咬定林雪像她。有點霸氣,敢作敢為的樣子。他還從沒碰過這種類型的女人,回頭一定要把她斃了。

  但這花螺灼老了,尾巴挑不出來。他說這截咖啡色的東西,雖然看起來明明就是屎,但廈門人偏偏把它叫做膏。如果挑不出來,可以找廚房退貨。

  林雪說噁心,我只吃蝦。

  江野說蝦的背上還不是有屎,他把蝦背上的一條黑線翻給林雪看。林雪就來擰他的腮幫子,說你是不是要這樣成心?江野躲開她的手指,卻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林雪含著笑意瞪他一眼。

  行了,再去敬那對小情人一杯,他也要去開始他的新生活了。他提起瓶子走到白濤和張經理的桌邊,說幸會了,為你們老同學的相逢幹一杯。

  白濤說我不喝白酒,就用這杯子裡的葡萄酒吧。江野說隨便你,但我要和張經理喝一杯。心想我不會強迫你喝白酒,事實上我從沒強迫你幹任何事情。相逢是因為緣分。緣盡了,也不怪你。沒什麼了不起的,我江野拿得起放得下。我只是來敬杯酒,為往事乾杯而已。

  "來,乾杯!"

  他見白濤將杯中的紅酒一口幹了。

  "幹了,謝了,也過了。"他仰起杯底作別。

  回到林雪這邊江野說走吧。他不想在飯桌上浪費時間。他正要掏錢付帳,林雪說說好了的我請。江野說哪能每次都你付帳,真要我吃軟飯呀?林雪說下次吧,下次一定讓你付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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