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行長(59)_李世經

五十九

　　女行長第二十三章

　　立冬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今天是星期日，灰暗的天空飄著清雪，濕冷的風兒吹在臉上，刀割似的難受。蘇怡和區醫生的女兒陸婷婷哪兒也不想去，躲在房間裡學習，淩欣月在忙家務。

　　任澤霖提著兩個網袋髒兮兮地站在門口：「小怡，快去拿兩個面盆來。」

　　蘇怡從廚房裡拿著兩個盆子出來，任澤霖一邊把網袋裡的東西往外倒，一邊說：「昨天是大汛，我去過了把趕海的癮，姐，你趕快煮吧，都還鮮活著呢。」

　　淩欣月看他那樣兒，笑道：「看你這樣子，哪兒像個主任，去洗個澡吧。」

　　任澤霖吐吐舌頭：「這不是趕時間嘛，怕晚了就不新鮮了。」

　　淩欣月麻利地把香螺、花蛤、海蠣子洗淨煮熟。

　　蘇怡和陸婷婷坐在餐桌前，專心地對付著滿盤子海味。

　　「媽，新鮮的海味，還是水煮最鮮美。蛤蜊、海蠣子滑溜溜的，嘴一嚼，嫩嫩的汁水兒，真好吃。」

　　「好吃和婷婷多吃點，小心撐破肚皮。」淩欣月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孩子，朝著洗手間喊，「澤霖，我找了套博彥的衣服，大小你穿著差不多，洗完澡換上吧！」

　　「唉，放門口吧。」

　　任澤霖收拾完開門出來，整個人清清爽爽的，頭髮帶著洗髮水的香味。

　　淩欣月問：「換下的衣服呢？」

　　任澤霖手一指：「在裡邊，走時我帶著。」

　　「放到洗衣機裡吧，也省得回去還要安華洗。」淩欣月指著他的絡腮鬍子笑，「當了主任，也不注意形象。」

　　任澤霖摸了摸下巴，不好意思地笑笑：「姐，這個小官還真不好當，整天滿腦子的事，睜開眼就忙活，我瘦了八斤了。」

　　淩欣月看著他凹陷的眼窩，心疼地說：「澤霖，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群眾選了你，你肩上就有了責任，你可不能辜負了大家的信任呀！」

　　「姐，你放心吧，拼命幹就是了。」任澤霖誠懇地說。

　　蘇怡跳過來，挽著任澤霖的胳膊：「呵！任叔叔，你也當官了？」她又打量媽媽，「不得了，媽，你是不是也在搞任人唯親啊？那可是最大的腐敗呀！」

　　「小怡，這事與你媽無關，我是通過競爭，由群眾選上來的。」

　　「我才不信呢。」蘇怡一臉甭把我當孩子來糊弄的表情，說話快得跟蹦豆子似的，「我們班上選班長，說得好聽，由同學們自主行使自己的民主權利呀！投下自己神聖的一票呀！要考慮好啊！要慎重啊！可到頭來，怎麼樣？哪一個小頭頭還不是上面定的？大人做事就更是這樣了，怎麼說也是大官決定小官，管官的官最吃香，徐九經早說了嘛！誰肯放棄這個權力？不信你問問陸婷婷。」

　　陸婷婷柔柔地說：「阿姨，同學們都這樣說。」

　　蘇怡說完回去繼續關注她的海蠣子，陸婷婷也不再說話，剔出一個大香螺肉送到淩欣月嘴裡。

　　淩欣月苦笑著搖頭，現在的孩子怎麼都早熟得厲害，一開口就像看破了紅塵似的？

　　任澤霖急忙拿把椅子坐到蘇怡身旁：「小怡，你還別不信，市行黨委這次調整西港區支行的班子，你媽就是真讓群眾選舉。像我這種小辦事處主任不夠檔次，根本用不著你媽批准。區行的正副行長才需要市行批准呢。這次調整啊，確實尊重了群眾的意見，誰的選票多，誰就有資格列入考察範圍，區支行正副行長都是取票數最多的前五名考察、答辯和公示；票數少的，別管你老子是誰，統統靠邊兒站。過去那些所謂紅人，也就是後備幹部，一個也沒選上。絕大多數群眾對選舉結果都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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