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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話沒有說完,唐玉貞就在淩欣月的懷裡慢慢地垂下了頭……

  向唐玉貞遺體告別後,淩欣月仍處在深深的悲痛中,她後面的一些人剛走出殯儀廳,就嘻嘻哈哈,談笑風生。她回頭看了一眼,生氣地低頭向停車位走去。

  這時,淩欣月的手機響了,傳來莊亞群低沉悲痛的聲音:「欣月,請你代我向唐玉貞同志表示沉痛的悼念,向她的家屬表示誠摯的問候,望他們節哀順變。唐玉貞同志是F行系統的楷模。她是一個好黨員、好行長,積勞成疾,英年早逝,我萬分悲痛……」電話裡傳來莊亞群的哽咽聲。

  淩欣月一句話也沒說,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鼻子酸酸的,心想:莊亞群真是個出色的「政治家」,太會作秀了。

  過了片刻,莊亞群欷歔道:「欣月,我們要很好學習唐玉貞同志的模範事蹟,我已和郭行長彙報過,下一步在全國F行開展一個向唐玉貞同志學習的活動,你看如何?」

  「莊行長,我看可以考慮。」

  「好,這事就這樣定了。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最近美國K行的老熟人請我推薦一個女行長助理,我把那個小貂嬋給拋出去了……」

  「哪個小貂嬋?」

  「咳,就是那個禍妞兒金靜蘭嘛!別看她工作挺積極,那是假像,以前許多壞事都是她在背後慫恿的,她是顆地地道道的定時炸彈,是個危險的禍妞兒,她的野心大得很呢!你若不提高警惕性,遲早要吃大虧的,況且她……」莊亞群想挑明金靜蘭和蘇博彥的關係,想了想,還是咽回去了。

  淩欣月不同意莊亞群對金靜蘭的看法,但她也不想反駁他,說了句「謝謝莊行長的提醒」便關了手機。

  「淩行長,唐玉貞的兒子怎麼安排?」白如芸微笑著、謙恭地走過來問淩欣月,她知道這會兒淩欣月最放不下的就是這件事。

  「你說呢?」淩欣月不高興地反問。

  「淩行長,今年我行增人指標已經沒有了,是否等明年?」白如芸試探著問。

  「唐玉貞同志為我們F行奮鬥了一生,最後連命都搭上了,她從沒向行裡提出過任何要求。她知道我們行超員,壓縮任務很重,兒子大學畢業後,她也未提出照顧,所以在家待業一年半了,再過半年,他就不屬於應屆畢業生的接收範圍了。」淩欣月心事沉重地說到這裡,長長地噓了一口氣,不再說下去了。

  白如芸心裡明鏡兒一般,淩欣月想幫唐玉貞的兒子解決工作,也算對得起死者的託付。既然這樣,何不送個順水人情。「淩行長,你看能否先接收進來,等明年有指標時再頂上。」

  唐玉貞兒子的工作很快安排了,淩欣月的心裡寬慰了許多。自從唐玉貞走後,她眼前經常晃悠著她的影子。她知道,唐玉貞心裡有許許多多的話要說,可再也不能說了。多剛強的一個女性啊,卻被病魔折磨成那樣。如果早一點兒治療,也許情況不會像今天這樣。一想到唐玉貞拿不出錢來治病的淒涼境地,淩欣月就覺得心在流血。

  回到辦公室,淩欣月打電話把金靜蘭叫來了:「靜蘭,給員工買大病和輔助醫療保險的事落實了沒有?」

  「正在落實,淩行長,離退休人員是否也買?」

  「買。為什麼不買?」

  「朱行長說,我們是企業,離退休人員馬上要轉到街道,和我們徹底脫鉤,像一般市民一樣,我們不需要再管了。」

  淩欣月靜靜地望著窗外白雲如絮的天空,好一會兒才說:「靜蘭,朱行長說的是真的,上面是有文件。但我認為這個檔在目前是很不合理的。這些不公平不合理是上面定的,我們無力改變。但在我們單位,就不能這樣考慮問題,不管上面怎麼規定,只要我們F行存在,只要我還在行長的位子上,就要把這些老同志照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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