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行長(12)_李世經

十二

　　女行長第六章

　　伴隨著汽車爆炸案若隱若現的偵破進程，海州F行紛紛攘攘的班子調整之事，歷時一個多月，終於塵埃落定。莊亞群升任F行常務副行長，黨委副書記；淩欣月任海州F行行長，黨委書記；白如芸任海州F行副行長，黨委委員。

　　五月六日，是陰曆三月十八。莊亞群選定這個日子上任，是要圖個吉利和完美。

　　早晨七點，莊亞群就進了辦公大院，他要向自己那傳世的偉大傑作、海州F行的形象工程——雄偉、壯觀的辦公大樓道別，向大樓裡的下屬們道別。

　　「莊行長，您早！」朱朔才滿臉堆笑地迎上來。

　　「朔才，這次調整不盡如人意，你別介意，你年輕，機會多，千萬別鬧情緒啊。」莊亞群昨天和他談了兩個小時，今天見了他又忍不住叮囑道。

　　「莊行長，您放心，我保證按您的教導去做。只是讓淩欣月幹行長，我做夢也沒想到。」

　　莊亞群撇撇嘴：「我也沒料到老郭會走這麼一步棋。丁偉倫要求辭職調出，我當時就想，真是天賜良機，不管他是以攻為守也好，還是以退求進也罷，反正給了我說話的機會。他這一走，這行長還不鐵定是你的了？誰料想，臨到最後關頭，老郭堅決不同意你，說你年輕，還需要歷練。任憑我怎麼遊說，他就是不同意！朔才，以後的路長著呢！好好幹，該堅持的原則要堅持，該靈活時要靈活，一定不要和淩欣月鬧僵了。一個班子如果團結出了問題，上面來解決時，一般情況下主要責任是副職的，你一定要記牢了。和淩欣月搞好團結，這樣，我在總行也好為你說話。淩欣月她並不願意幹這個行長，曾經表態堅決不幹。我真納悶，也不知老郭頭兒犯了什麼邪，一門心思堅持讓淩欣月幹。」

　　「可能郭老頭兒真和淩欣月有一腿呢！人們不是說嘛，女人當官，主要靠的是她那件秘密武器。」朱朔才訕笑著說。

　　「不要老把這事兒掛在嘴上，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不過，老郭頭兒這決定真是莫名其妙，誰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事前半點口風也沒透露，弄得我措手不及。」

　　八點三十分，莊亞群在淩欣月、朱朔才和白如芸的陪同下，談笑風生地來到四季廳。

　　「欣月，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你的擔子不輕啊！以後有事你們多商量，有朔才和如芸給你當助手，你們一定能把海州F行搞得更好。」莊亞群很親昵地拍著淩欣月的肩。

　　淩欣月有些不習慣，往後退了半步，刻意和莊亞群拉開了一點距離，笑著說：「莊行長，您真會開玩笑，擔大任的是您，海州F行的工作，以後還要請莊行長多幫助指導。」

　　「那當然！我們一個鍋裡磨勺子這麼多年，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事你儘管說。」

　　突然，四季廳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羅志雄沖進來大聲道：「淩行長，辦公樓上掛出了大幅對聯和標語，好多人聚在院子裡！」

　　淩欣月腦子裡「嗡」的一下，難道又和上次一樣？忙問：「標語上寫的什麼？」

　　羅志雄迅速掃了莊亞群一眼：「淩行長，您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淩欣月為難地看著莊亞群：「莊行長，您先到會客室休息，我去看看就回來。」

　　「淩行長，馬上到九點了，莊行長九點必須準時起程去機場。」朱朔才提醒道。

　　莊亞群一揮手，打斷了朱朔才的話，微笑著說：「欣月，你去吧，我不急。」

　　淩欣月點點頭，跟著羅志雄急匆匆地離去。

　　辦公大樓院裡不許停車，不許逆行，只有兩條六米寬的進出車道，所有車輛均停在大樓地下停車場。此時，院裡進出的兩條車道上，已密密匝匝地站滿了人，比上一次更多。既有離退休的老幹部，也有市行機關的員工，更令淩欣月吃驚的是，還有縣、市、區行的員工，西港區F行的最多，任澤霖也在其中。淩欣月回身，順著羅志雄的手勢抬頭一看，辦公大樓從十五層的窗戶上垂下一副對聯。上聯是：你貪錢，他貪色，莊大頭什麼都貪，越貪越升官；下聯是：這改革，那改革，胡傳魁樣樣都改，越改越發財。橫批是：F行公僕。對聯左側的條幅更醒目：大腐敗分子莊大頭，你既是胡傳魁，又是高俅，你跑不了了！在莊亞群準備乘坐的車上，用白漆噴了一副對聯。上聯是：借問瘟君欲何往；下聯是：紙船明燭照天燒。橫批是：莊大頭滾！

　　墨蹟未乾的大字觸目驚心，淩欣月定了定神：「老羅，這是誰搞的，馬上把它撤下來，外人看了影響不好。」

　　「淩行長，我也不知道。八點半我上班時，樓上什麼也沒有，院裡也空蕩蕩的。前後也就是三五分鐘的時間，就成這樣了。」

　　「快去撤下來吧。」淩欣月說完，轉身面向院裡的員工道，「同志們，歡送莊行長的大會昨天已經開過了，今天就不搞什麼歡送儀式了。請大家回吧。」

　　「淩行長，我們不是來歡送莊大頭的!我們是要他說清楚，以前承諾的事還辦不辦？不說清楚，他別想走！」

　　「就是，今天莊大頭非給個說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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