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南風知我意2 | 上頁 下頁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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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他身邊,喘著氣,還沒開口,便被他緊緊地握住手臂,「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事?」 她的自責又深了幾分,反握住他的手,有點艱澀地說:「我沒事,對不起。」 他狠狠舒了口氣,放開她,也掙脫被她握住的手。他抿著嘴,沉默地轉身,朝前走。 她將拿回來的手機遞給他,他看都不看一眼。走回酒店的一路,任她說什麼,他就是不理她,臉色很難看。 走到酒店大堂裡,她放慢了腳步,他好像也沒有察覺到,自己一個人繼續往前走。朱舊歎了口氣,又轉身走出了酒店,她記得,在這附近有個大型的藥店。 她先回房間放下東西,又跟奶奶說了會話,才拿著買來的藥去敲傅雲深的房門。 等了片刻,他才終於把門打開。開了門,他也不看她,拄著拐杖,單腳跳動著往裡走。 他還在生氣。 「讓我看看你的腿。」她在他身前蹲下,就要去撩起他的褲腿,卻被他截住手腕。 「哎,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她順勢坐在地板上,有點無力。她真的不會哄人,而且從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沒跟她生氣過,她對此毫無經驗。她抓了抓頭髮,說:「雲深,聽我說。其實,那個男人不一定打得過我。」 他本來看著別處的視線,「唰」地投射到她身上,他擰著眉:「你說什麼?」 「我說真的……」她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這件事,微微停頓,最後還是說了:「我學過兩年近身格鬥。」 他這下是真的非常震驚了:「什麼時候學的?你去學這個幹嗎?」以前可從未聽她提起過還對這些有興趣。 她微微垂頭,輕聲說:「我時常想,如果當初我會這些,就不會受制於人,你也不會被人重傷。」 她沒有告訴他的是,當初她重傷痊癒,在繁重的學業下,抽時間去學防身術,教練問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想要學近身格鬥?她回答教練,因為我想保護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在那樣的時刻,他不告而別,離她而去,她心裡的感情依舊那樣濃,連怨恨都壓了下去。在她的潛意識裡,她期望與他重逢,繼續在一起。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意識到,這一生,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讓她像愛他那樣去愛了。 不用問了,他什麼都明白了,她哪裡是對那些有興趣,她學這些防身的招數,是用來保護自己,更重要的是,她想保護……他。 「朱舊……」他聲音喑啞得厲害。 「噓!」她微笑著抬頭,示意他什麼也別說,「現在,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腿了嗎?」 他沒再阻攔她,那一點點生氣,不,他並沒有生她的氣,而是自己的,那一刻看她飛奔著追過去,他心裡浮起巨大的懼怕,然後便是自責。 果然如她所料,他的腿部傷處泛著紅,他那樣急切快步走路,假肢勢必會給腿部帶去傷害。 她為他抹上一些藥膏,又輕輕按摩。 她做這些的時候特別專注,沉默不語。讓他想起多年前,她作為他的看護,為他做這些的時光。 他也沉默著,低頭凝視著她。他神色看起來那樣平靜,心裡卻波濤洶湧,那兩種聲音又開始不停地交織打架,留在她在身邊,不管生死,抑或讓她走,去擁有另一種可能的人生。 在另一個她從未參與也不瞭解的他的世界裡,商場上,人人都說他心思深沉,手段淩厲,對對手毫不留情,卻不知道,其實他對自己才是真的心狠。他曾自私過一次,不能再對她這樣自私。 他動搖的心慢慢冷靜下來,眼神也恢復了清明。 而這刹那他的動搖,她渾然不覺。 第十二章 拂曉時分的月亮 什麼是能夠去愛呢?就是擁有自我的完整性,擁有其「力量」,不是為了取樂,或者出於過分的自戀,而正好相反,是為了有能力做出饋贈,沒有匱乏與保留,也沒有懈怠,甚至缺陷。 傅雲深剛回到家,姜淑寧就找來了,她還穿著正裝,應該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 他看了眼泡茶的李嫂,小報告打的倒是快。也是,整個傅宅幫傭的人,全是姜淑寧的眼線。 「你這幾天去哪裡了?」姜淑寧喝了一口茶,問道。 他扯了扯嘴角,說:「您不是知道嗎,何必明知故問。」 姜淑寧臉色微變,但她忍住沒有發作,溫聲問:「身體還好嗎?」 傅雲深神色也緩和了些,點頭:「嗯。」 姜淑寧從公事包裡取出一遝資料,放在他眼前:「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他皺了皺眉,說:「媽,別賣關子。」 姜淑寧將兩份資料一左一右分開,先將左邊那份推到兒子面前:「好消息是,淩天這季度的業績上升了五個百分點,老爺子很高興。」 傅雲深在淩天集團分管業務,在日化行業整體都低迷的時期,他竟然能將業績提升,傅家老爺子自然是讚不絕口。 姜淑寧眉眼間也滿是高興:「兒子啊,我就說,你還是得在公司坐鎮,這不,效果顯著!」 傅雲深卻沒有表現出欣喜,他視線投放在右邊那份檔上,「這就是壞消息?」 提到這個,姜淑寧臉上的笑容立即褪去,她將資料調換個方向,打開文件正對著傅雲深。她指著檔上的一張照片說:「這個女人叫顧阮阮,是淩天大股東之一阮榮升的外孫女,十分受寵。而現在,這個女人,在追傅西洲那個野種!」提及傅西洲這三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短短幾句話,傅雲深瞬間就明白了母親話中的意思。 他垂首看著那張照片,應該是姜淑寧找人偷拍的,照片裡的女孩正側頭微笑,非常年輕的一張面孔,不是特別漂亮,但笑起來很溫暖。他猜想,這個女孩,最多二十歲。 「他們要結婚了?」他抬眸問道。 姜淑寧說:「還沒有,但阮家小丫頭對傅西洲特別上心,他肯定會不顧一切抓住這個機會的!」 他喝了一口茶,又往那張照片上掃了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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