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要逆風去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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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杉勸道:「江湖,你如果不歡喜徐斯,下的工夫要把握好度,這樣的男人若是對你百依百順,那還好說。要是翻了臉,對付你的手段絕不是劉軍那種段數了。」 江湖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負面的結果,但是她也清楚,人在市場,步步為營,盈虧需自負。她很感激嶽杉對她的真心實意,抱抱嶽杉的肩,「至少騰躍可以最終得益,對不?」 注意到徐斯對騰躍反常理特別關注的不止嶽杉一個人,裴志遠是在心裡打了好幾天小九九,才跑去試探江湖。 「哪裡有這麼辦事的集團老總?老往小破廠轉悠。」 江湖不接腔,只管笑笑。 裴志遠以為她害羞,愈加肯定徐斯投給騰躍這麼多錢就怕是看在江湖的面子上的。 江湖從舅舅的言行就能猜到他想了些什麼有的沒的,存心不去點破。讓舅舅覺著有大好處而更加賣力幹活,也算意外的收穫了。 裴志遠往江浙珠三角跑了幾趟,果真物色到一些不錯的工人,等人數招募得差不多,江湖對劉軍下手也就不客氣了。 也合該劉軍事敗,自從他的親信被江湖辭退,他就有了拉隊走人的想法,臨走之前心有不甘地想狠撈一票,正待機會。恰好有一批貨加工完畢預備出倉,劉軍叫了兩個親信趁月黑風高再一次動了尾單。只不料才把貨運出工廠,就有工人追趕出來,又是吵嚷又是拍照。 江湖好整以暇地跟在後頭。 徐斯自任冰那兒知曉事件發生的始末,搖頭,「狠了點,也不給別人留餘地備著日後江湖好再見。」 任冰頗為認同,「劉軍擱了點狠話。」 徐斯想,江湖小小得意,就忘記她已沒有江旗勝在背後撐腰了。既然都做了,就讓她聽天由命吧。他走到窗前抽了支煙。 齊思甜打電話給他,「我的新戲確定被提名了。」 徐斯很是想了一想,才記起齊思甜的電影處女作似乎被東京電影節組委會選了去,也許有機會拿獎。他衷心祝福,「Goodluck!」 齊思甜聲音忽而哀怨,「我們一個多月沒有吃過晚飯了。」 徐斯有點嫌棄這樣的哀怨,他沒有答。 齊思甜馬上知道僭越了。他都沒有承認過他是她的男朋友,這樣的哀怨只適合真正的情侶之間。她說:「別太忙了,你注意身體。」 徐斯輕巧地把電話掛上。 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響起來,有條短信進來。他看到螢幕上閃動的名字,無奈地想,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果然,江湖發來的訊息是:「週末有空嗎?有件事情需要您的説明。」 他沒有立即回電,下班赴了一個母親主持的商務飯局,等席後人散了才撥了江湖的電話。 這時已經是十一點了,江湖沒有睡覺,很快就把電話接起來。她叫他,「老闆。」 徐斯挑了一下眉,「什麼事?」 「請你吃飯。」 她哪裡會主動請他吃飯?他笑。 「還有一群媒體朋友,你都認識的。」 果然。 她怕他不答應,還小心翼翼、輕聲輕氣地加了一句,「請你賞光。」 徐斯答應的速度比自己心中拿捏的分寸更快,「那起碼也得是私房菜吧!」 江湖俏皮地答:「遵命。」 徐斯不知道她是用怎樣的表情來講這兩個字,這輕佻的一聲「遵命」久久貼在他的耳際沒有散去。 而江湖是狠狠摁掉了電話。如非必要,她根本不願用這樣的語氣向徐斯開這樣的口。 這全要怪她魯莽,棋差一著,未能周全全域,忽略了劉軍這麼多年同騰躍幾個主要經銷商建立的深厚關係。尤其這層關係並不是建立在騰躍鞋的市場表現上,而只是依靠了劉軍的交際手腕。這樣才更脆弱不堪,更易被破壞殆盡。 劉軍當然沒忘記在幾家經銷商面前好一陣調唆,又因騰躍鞋的銷量確實一向上不了檯面,這些人不用顧劉軍的老面子,就不客氣地借各種理由催款退貨。 江湖應付得焦頭爛額,跟著舅舅四處請客安撫懇求。有個經銷商透了個口風,猶如給了江湖一道晴天霹靂。那劉軍離開騰躍後投奔的竟然是張文善。江湖這才曉得一向被自己鄙視的張花少真有些門路,和幾個資金雄厚的合夥人托關係把自由馬運動系列這塊業務吃了下來。現今招了劉軍過去,正好報當初江湖對他的一言之仇。 他恃強放話出來,誰要是接了騰躍的單子,就別想接自由馬的單子。 口氣雖誇大了,但也頗有些威力。雖然紅旗解體了,自由馬的市場影響力餘威猶在,運動服更是一直熱銷。也不能怪經銷商厚金主而薄她這個已無威勢的落魄孤女。 但這之於江湖,猶如一把刀子戳到心裡。 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內,差點抱著枕頭又要痛哭一場。 什麼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還有比這個更難堪更無奈更悲憤的局面嗎? 自由馬挾江旗勝之餘威,仍可橫行天下,而失去了父親的江湖只是一棵草芥,與騰躍一樣被人視如敝屣。 裴志遠焦躁起來,催著江湖,「你還不去求求徐斯?要不然新鞋子到時候找誰幫我們賣去!」 江湖前前後後想了好多天,想了好多辦法。人托人、勢借勢是現在面臨的局勢裡繞不開的方法,與其取遠,不如就近想辦法。 這是她第二次無奈地低下頭,想到去求徐斯來幫助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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