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你抱著的是只狼 | 上頁 下頁
四六


  連翹瞪著他,張嘴去咬他下巴。他挨挨蹭蹭,追著尋著,四片唇到底糾纏到了一起。

  兩隻腕子合攏被掐在身後,她站不住,乾脆將身子壓上去,單膝撐在他雙腿間,欺著他的唇越吻越狠,連呼吸都放棄了。段瓷意外她的熱辣,下意識地想退,後面是沙發,無路可退,手上一松被她掙脫了開去。得到自由的雙手抬起來捧著他的臉,又溜至肩頸,不安分地亂摸,吻卻輕柔下來,細細輾轉慢慢品,吮吸聲惹人遐想。他鼻息漸重,酒氣噴灑於吐納間,她便跟著醺然似醉,低頭咬住他上衣的拉鍊,手按著他大腿,整個人從沙發上滑跪至地板,身體前傾,睡衣領口乍隱乍現的春光撩人。

  段瓷喉幹舌燥地吞下口水,欲望沖腦,閡了沉溺的眼,撫著她柔軟微涼的發。懷中卻倏地一涼,睜眼看見她負手站立,居高臨下地打量他,滿臉怪笑。

  他癱坐在沙發上,衣衫不整,天旋地轉,猶在癡癡仰望:這角度看她的胸還真是壯觀。欲望不但不肯退去,反而愈加雀躍。

  連翹不知道自己正被意淫,只瞧他迷離的眼神,懊惱自己挑逗了半天這醉鬼,根本是對牛彈琴,頓時玩興掃地,耷拉著肩膀去給他燒水沖澡。剛插上熱水器插頭,拖拖拉拉的腳步聲近了,她以為他醉了要吐,急促回身卻險些撞上人。

  他將她困在手臂與牆壁之間,嘴角還掛著零星的笑。連翹腦中警報高響,試著抬手推他,被捉住了覆在他跨間。段瓷給她的訊息是愛莫能助,想法其實很陰森,兵臨城下,投降還是死戰二選一,哪有不作為的道理。她如觸炙炭,快速將手縮在胸前,完了,玩過頭了!手被他慢悠悠撥開,連翹慌不擇路,揚手扳開了淋浴水閥。

  一腦袋涼水澆下來,段瓷欲火半熄,換成怒火熊熊,他喉頭上下聳動:「不好使。」收臂把她拎上滿是水珠的洗手台。

  連翹坐在上面掙扎著踢腿:「段瓷你放開我。」

  他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發出「噓」聲,笑意忽然一僵,抹了把臉,抬眼認真審視她。

  連翹迎上他專注的眼,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手按著冰涼的陶瓷檯面,腳趾夾起他被打濕的T恤下擺扯了扯,嗔道:「你得去換鞋子,看把地磚踩髒了,我剛擦過的……」

  他松了口氣,在冷汗和涼水雙重刺激下微微發抖,將她抱下來擁進懷裡,想用她的體溫取暖,卻發現她也渾身涼透。

  「你好冷!」她指控道。

  他啞然而笑:「呵,借我抱會兒。」

  她嗯嗯呀呀:「那你只能抱一會兒噢。」反手圈住他的腰。

  他很聽話,擁抱極單純,聯手也不動,只緊緊摟著她。

  連翹便靠在他胸口大膽數落:「酒後亂性。」

  「我是借酒裝瘋。」他搖頭,下巴蹭得她頭皮癢癢,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花灑悉悉落著水,洗手臺上瓶罐歪倒,滿室狼籍。

  不管怎樣,連翹告訴自己,再也不許惹沾了酒的段十一。別人喝了酒胡鬧也不過一時,酒勁兒上來便倒頭大睡,而他整夜纏著她歡騰,天濛濛發亮才趴在枕頭上歇去,也不是困而是乏了。連翹早就渾身軟綿綿,枕著他手臂仰望天花板,小聲說:「喝完酒上床傷身體。」

  他咕叨一句:「莋愛和工作都能使人對外界漠不關心。」

  「去掉『做』。」連翹歎氣,又歎一聲,是他那句「你最可愛」的份兒。「我雖然是學理工的,但像巴爾扎克和普希金這種文學大師的話,多少還知道一些。」

  之前換下語序也就算了,這句篡改得太離譜。

  他笑,在奸詐狐狸臉上輕掐一記。

  她翻身同他面對面躺著,好奇道:「你對酒精的反應真特別。」

  他閉眼不再答話。她不知道喝酒前還幹掉半壺咖啡——多加了10%咖啡豆的極品藍山。

  連翹眨著眼猜想,與許欣萌的見面有這麼難過嗎?要很多酒來催眠,仍是無法安睡。

  沒預兆地,他開口說:「欣萌問我對她的感情是不是習慣。」

  連翹懵懂數秒,搞清楚他是在交待晚上跟許欣萌的談話內容。

  他對她的不作回應早已沒脾氣了,兀自繼續說著:「她是崇拜我,就完全沒法瞭解我在想什麼,一開始把我擺的位置就錯了。以前我沒概念,但我清楚她給我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以為能習慣,其實從來沒習慣過。不知道這些話能不能跟她說,說出來太冷血,不說又給她留念相。」沉默片刻,他調下目光:「你就是忘不了以前是嗎?還得多久呢,連翹?」那個人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讓她又怕,又一直不忘。

  她蜷在他懷中,控制呼吸。

  段瓷沒等待回答,親親她的額頭,調整下睡姿,想說的說完了,他恬和睡去。

  然後沒會兒功夫,連翹也睡著了。

  厚厚的窗簾薄曦淺霧,有些陰雲,三四個小時過去天色還不是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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