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光明古卷·瑪雅咒 | 上頁 下頁
八十五


  "你們如此熱愛黃金,總有一天,你們將被黃金所毀滅--"紀風涯忍不住驚呼道,"天哪!是那個印度大祭司臨死前的詛咒!"

  "那是黃金的詛咒,死者臨死之際用鮮血書寫的控訴和咒怨--"四姨太深深歎了一口氣,"它是世間最惡毒的詛咒,天地間最邪惡的巫術。"

  "情非得已之下,我只好運用自身的力量,並借助貯藏在十三枚水晶頭骨中的能量,將整個瑪雅的時間向前推移了一天,使它倒退到金雪到來的前一天,並用時間容器將它囚禁在了那一天中--"她看了看一臉茫然的紀風涯,解釋道,"那是一個神奇的儀器,可以將時間囚禁在某一個點或者微小的面上。瑪雅的時間被囚禁在了一天中,也就是金雪到來的前一天,於是瑪雅人開始不斷地重複著昨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複著同一天。只有這樣,才能讓那個金雪飄落的夜晚永不到來……"

  "從那一刻起,瑪雅的時間便開始停滯不前,然而,外界的時間仍在不斷前進,於是在世人眼中,瑪雅文明便在一夜之間神秘消失,從此銷聲匿跡……"紀風涯停頓了一下,揚起頭道,"歷史上最大的謎題,瑪雅文明神秘消失的謎底可是這般?"

  四姨太憂傷地歎了口氣:"不錯。四百多年來,瑪雅民族被囚禁在了時光的斷層處,以凝固的光陰來洗刷自己的罪孽。"

  紀風涯頗有興趣地問道:"剛才你所說的時間容器,可是血琥珀?"

  她點頭道:"琥珀是時光的固化,瞬間的永恆。它凝聚著千百萬年光陰沉澱下來的日月精華,天地靈氣,蘊含著無數美麗而神奇的古老傳說。其實,每一顆琥珀都是一個時間容器,囚禁著千萬年前的光陰,囚禁著遠古的陽光雨露、花絮草葉、鳥羽蟲翼。"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血琥珀確實可以稱之為琥珀,並且,它來自天外,比起一般琥珀,具有更加神奇的能量。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也就是它的學名:量子能時空瞬間凝固儀。16世紀末,我在波羅地海沿岸遊歷時,不慎將它遺失。為此,我苦苦尋找了它三個多世紀,直到七年前,在公爵的世紀婚禮上,我才再度見到它。"她苦笑道,"真沒想到,短短三個多世紀,它不僅擁有了一個美麗的新名字'鳳凰涅磐',還獲得了'琥珀之王'的殊榮,入駐聞名全球的'琥珀屋',成為世界上最名貴、最具傳奇色彩的琥珀。"

  紀風涯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阿遼莎公主夫婦的失蹤,也與這血琥珀有關?"

  "七年前,察納爾侯爵得了一種怪病,只剩下一個月的壽命。公主傷心欲絕,終日以淚洗面。得知此事後,我便找到了她,和她達成一項秘密約定。她默許我以她的身份參加亞歷山大公爵的世紀婚禮,而我則答應她想辦法挽留察納爾侯爵的生命,讓他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這麼說來,他們果真是去了傳說中的永恆國度?"

  "永恆國度?這是她的理解?"四姨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錯,那種情形,的確可以稱之為永恆國度。時間停止了流動,永恆便會降臨。他們便是在囚禁的時光中,獲得了愛的永恆。"

  對於這對沒有未來的戀人而言,這無疑是最好的結局。紀風涯心中感慨:"那麼,瑪雅消失後的四百多年間,你都去了哪裡?"

  "我離開了囚禁中的瑪雅,去外面的世界尋找破除黃金詛咒的方法。四百多年間,我在陌生的世界中漂泊,嘗盡人間酸甜苦辣,然而對於那個古老而神秘的詛咒,卻依舊是束手無策。或許是老天爺憐憫我,八十多年前,我遇到了有生之年第一個令我怦然心動的男人,我們竟奇跡般地相愛,然而,最終,我卻不得不離他而去。"

  說到這裡,她清冷的眸子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風涯,你知道嗎?我不過是一個被命運遺棄的異類,雖然擁有了人類的外表,但卻終究不屬於人類。而他卻一無所知,用盡一切辦法去寵愛我,呵護我。他對我越好,我就感到越愧疚,這種深深的負罪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以至於最後我竟再也無法坦然地面對他的愛,我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向他解釋,已被下達死亡證書的我,為何會奇跡般地復活。《白蛇傳》裡的白蛇愛上了許仙,許仙是那樣地愛她,而他最終還是無法接受她是千年蛇妖這個事實,因此而動搖了對她的愛,那場原本轟轟烈烈的愛情最終成為一個令人心碎的悲劇。我想,我們的結局,也是一樣。或許,在我們的愛情最絢爛的時候悄然離開,是我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無論你是人類還是其他,他對你的愛,都不會有絲毫改變。"紀風涯心中不禁感傷,幽幽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他用了一輩子的時間去等待,等待你回到他的身邊。即使是死亡也無法阻隔他對你的愛,臨死之際,他依舊無法放棄這份耗盡他一生的感情,依舊無法放棄對你的等待……"

  "你去過Waitting Bar?"四姨太的笑容有些悽楚,"這些年,我時刻在問自己,如果當初我選擇了留下,我們的結局會是怎樣?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八十多年,也沒有結果,直到三年前,有一個人告訴了我答案。"

  "這個人便是昆薩·汶頌拉元帥?"此刻紀風涯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他對我說,很多時候,不是我們不相信,而是我們不相信對方會相信。聽到這句話,我不禁釋然,沉積在心頭近一個世紀的困惑頓時煙消雲散。"不經意間,她的嘴角浮出一抹淡然的笑,"連我自己也無法相信,就因為這句話,我愛上了他。"

  "那你為何不肯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坦白地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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