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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安若素仰頭又灌了一口酒,抬袖的抹,紅了眼繼續道:「我看來看去,就我這日子過得最不如人意!大嫂一年難得回來幾次,在外面怎麼玩,怎麼鬧,老爺子老太太,也不說她的不好,活該我天天候在慕家,看多了還讓人嫌眼煩!想哭想鬧還找不到地兒,老三再不濟也有個去處,在家受了委屈,還有那個前臺給他安慰,做人到我這份上,還有什麼意思!」

  柳冬晴歎了口氣,給她遞過去紙巾,見不夠,乾脆將一盒全推到她跟前。

  「就說你好了,冬晴,樂高誰不知道,你和大哥關係好,但是在暗處,誰敢說,要說也只敢在背後裡偷偷說幾句,指不定還是羡慕你呢!你不照樣過得好好的?現在樂高誰敢不賣你面子,話不捅開,你做你的事,連老爺子也不會找你說半句,我看來看去,他們三兄弟外面的女人,你數你最聰明,工□情二不誤,誰說非要嫁到慕家就算功成身就了?我也不怕和你說句老實話,這時我反倒希望此時在澳門的,是我,真想讓人將我和那狐狸精換一個身份,看今天,到底是誰哭?!!!」

  安若素已經不知不覺喝光了一杯酒,說到憤起,朝著牆面,酒瓶一摔,濺起四面的碎片,有些還打到她們身上,柳冬晴臉上也被小劃了一下,從陽臺外鑽進來的冷風一吹,刺骨的痛,安若素更是,坐在床中央,離床最近,耳後已流出血跡出來。

  她是醉了,醉到不知痛,反正總有人善後,仰頭就倒在床中央,閉上眼暈暈乎乎的半睡過去,嘴裡還不停的嘮叨。

  柳冬晴心中不是不悲歎,那慕家,現在看來,好像是張著幽深大口的神秘怪獸,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正如安若素所說,誰說嫁進去就是功成身就,可是,在外頭的女人,還不是個個想進去?魏落眉如此,喬元冬更是如此,裡裡外個,都是掙扎。

  幫安若素處理好傷口,還是給慕家掛了個電話,正是老太太接的。

  「怕你們擔心,所以打電話說一下,若素在我這裡,喝了點酒,這下睡了,看來得明天再回去了。」她斟酌道。

  老太太一口回絕,「這像什麼話!大過年的,還夜不歸宿,跑到職員那裡去鬧!總共不過這幾分鐘的路,你讓她回來!」

  「喂……」

  電話那頭已經掛了。

  柳冬晴無奈,將安若素扶起來,駝到自己背上,喃喃自語「真不知道說你幸還是不幸,偏有這麼多女人還羡慕你。」

  還好安若素不重,就是下樓道時,得需步步小心,下了樓,緊張得出了一身的汗,寒風一吹,便打了個冷顫,幾分鐘的路,硬是背著她走了十幾分鐘,慕家仍然燈火通明,近十二點了,可能家中是來了人,按了門鈴,出來的正是老太太,冷冷的掃了柳冬晴一眼,伸手就拍安若素睡熟的臉。

  柳冬晴不忍,啟口道:「這下是醒不過來了,還是讓我先將她放好吧。」

  「背到客廳的沙發上去!」老太太手一指,跟在背後又開始不滿,「喝酒傷身,你也不勸幾句?」

  對這種冤枉之詞,她早就習慣與麻木,在顧彥妻子那裡,沒少受,這會便冷靜又小心翼翼的將安若素放好在沙發上,還幫她蓋了薄毯。

  忙出一身汗,老太太倒還是客氣的讓傭人給她倒了杯水,她連忙搖手退後,「不用了,舉手之勞,太晚了,我要走了。」

  「阿媽,什麼事,這麼吵。」二樓下了的是程家吟,她有二樓就已經聽到是柳冬晴的聲音,借著吵就下來了,柳冬晴朝她身後一望,並沒有慕朝夕,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松了口氣。

  老太太對這大媳婦確實是疼愛的,好言的解釋了一番,「沒事了,人給送回來了。」

  柳冬晴與程家吟打過招呼,便告辭出來。

  「阿媽,我送送人。」程家吟跟著出來,一路送出了門,她還跟在身後。

  柳冬晴終於轉身停下步,「程小姐,夠了,天氣冷,您還是回去吧。」

  程家吟似笑非笑,臉上仍然還是掛著那份疏遠,「柳小姐,咱們見面也是不容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程小姐。」柳冬晴仍然不卑不亢。

  程家吟自信的笑,「心裡明白就行了,柳小姐,不多久你就知道,你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慕家的門,不是可以隨便輕鬆的進來的,有些人有些事,一看就知道格格不入,我和你也見過幾次,對你的印象其實一直很好,我喜歡聰明的人。」

  「謝謝程小姐特地來告訴我,我並不重要。」她恭恭身,啟步要走。

  「你是聰明人,就該知道,有些事,不要浪費時間,沒有誰會為你的時間負責和買單。」

  柳冬晴沒有回話,待拐了個彎,後面的人再看不見她,便開始啟步跑起來,沖上樓,幾個來回,拿下行裝,後備箱裝好,當天夜裡,就啟程離開樂高,她發覺,這個地方,她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呆下去。

  是,其實程家吟說的沒有錯,她再如何堅持,流逝的時間,只有她自己代為買單,再無旁人。

  許多人就是想明白這個道理,才無奈親手斬斷情緣,如魏落眉,這一刻,她十分理解她。

  我們的終點

  一年難得回一次,自然是被全家人仔細的盤問,說是盤問,一點也不為過。

  一天下來,讓柳冬晴直呼,比應付客戶還累,尤其是面對感情問題,回答用詞,那是斟酌再斟酌。

  父輩人的眼裡,一個女人的事業再好,也不如嫁人實在可靠,殊不知,這年頭,最靠不住的,便是婚姻。

  「女人總歸還是要結婚的,打工再好,也不是長久之計。」柳媽媽一邊燒飯,一邊嘮叨。

  柳冬晴嗯嗯哼哼在灶下收拾柴火。

  家裡的飯菜總是可口的,回來才叫好好的吃了一頓飯,看得父母一個勁哄笑,「在外頭好像沒有東西吃一樣,每天應酬,大魚大肉,怎麼就是吃不胖,這會還像頭餓狼。」

  她滿口稱讚:「還是媽媽燒的好吃,最愛吃柴火做的飯菜,可香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了年夜飯,老家冷,冷得徹骨,冬天夜長,半夜了還圍在火爐邊,加之外頭的炮仗徹夜的響,如何能安睡。

  大年初一開始,家裡人來人往,光自家的親戚便已經夠走動的,還有左鄰右舍需要應酬,一整天都是人進人出,絡繹不絕。

  過年這種竄門,變相的,成了媒人說媒的旺季,不到一天,初二開始,就已經有各色的年輕男人往她家跑,個個招呼交談下來,只感歎魏落眉果真是有先見知明,不說其笨如牛,卻也是虛浮誇張,幼稚青嫩,她跟在李煜身邊多年,什麼人沒有見過,早就成了人精,表面應付,心下早已經打了分數,果真不是她要吃的那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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