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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第三部 格局 二十七、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

  我嚇了一跳,但是我馬上回過神來,夢中蒼白頭髮老頭說的話又立即浮現出來:「你的這種能力很危險,我暫時把你的這種能力封鎖住。你除非見到我,你才可以說起你這種能力的事情,哪怕是手心中有紅色標誌的人,你也絕對不能說,非常危險,你可能會因此而死,切記!」

  我呆了一呆,我知道必須解決這個問題,我的這個能力,除了陳景強略知一二以外,再就是夢中老者,是我心中壓箱底的絕對秘密,我在703監獄的時候無數次的設想過我怎麼隱瞞這個問題。這種危急時刻,我也是急中生智,裝傻充愣的說:「我自己也能和別人聯繫嗎?」其實這只是加了一個嗎字,但是意思就完全不同了。然後裝做很不解的看著林朝峰。

  林朝峰也呆了呆,似乎回味了一下我剛才說的話,才臉色轉好,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怪我沒聽清楚。你不能用這個主動和別人聯繫,必須使用一些其他的工具,這個標誌只能接收。」

  我點點頭,其實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才林朝峰的臉色變化,讓我覺得我能夠和其他太歲人聯繫的事情,真的是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連林朝峰這麼沉穩平靜的人,都會反應如此巨大。

  我突然覺得,讓我在金門由臺灣區2局的一個主腦帶我加入神山,似乎並不是巧合,也不是委託,而是隱藏著更為驚人的秘密。這個秘密也許和我能聯繫其他太歲人的能力有關。我背心還是發涼,似乎我從一個漩渦跳入了另外一個更加幽深的漩渦中。

  我故意岔開話題,問道:「我屬於大陸區3局的成員?您是屬於2局,有什麼不同?」

  林朝峰說:「是的。我並不直接給你安排任務,你必須回到大陸,由大陸區3局的主腦給你發佈任務指令。本來不應該由我完成引導你加入的工作,不過這裡也是地理位置特殊,我也是勉為其難。所幸不是第一次這樣做,還算沒有出什麼差錯。3局是神山的情報部門,2局算是一個醫療部門吧。以後你自然會知道。」

  我知道林朝峰並不願意把3局、2局這些部門的職能說的太清楚,因為無論如何,林朝峰都不像是一個醫療部門的人,我到認為2局可能是專門培養我這種人的一個部門。不過我沒有再深問下去,只是說了聲:「謝謝你了,我回去大陸以後,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嗎?」

  林朝峰哈哈一笑:「到時只要你想,見面再容易不過。」

  我說:「那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林朝峰起身坐到我身邊,對我低聲的講了起來……

  二個星期以後,我從臺北出發,乘坐飛機到了香港,並從香港轉到了大陸。同行的還有幾個臉色很不好看,一言不發的人。一切的行為都是非常秘密的,我被警告不能隨便說話,也不要妄想能夠逃脫。

  在前一個星期,林朝峰每天都會和我見面,我到臺北也是和林朝峰同行。不過,我並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臺灣的世界,我所呆的地方,以及出行的路線,都是非常偏僻的地方,除了人的著裝打扮和說話方式和大陸迥然不同以外,周邊的一切並沒有太過特殊的地方。

  林朝峰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儘量的回答我提出的各種問題,但是有幾條底線是他絕對不會說的很清楚,首先就是神山這個組織到底有什麼目的,神山的組織結構如何,神山各個部門從事什麼性質的工作,其次是他外界的身份,他在做什麼性質的工作,最後是鉤三的事情以及密函中到底寫的什麼。

  不過可以確定的幾點是,林朝峰權力很大,所有我見到的和他接觸的人幾乎都是唯馬首是瞻,不敢對林朝峰說一個不字。林朝峰對我一直非常的客氣,除了幾條底線的東西不能談以外,他回答我任何問題都是十分誠懇和認真。他並不知道我回大陸以後將會面臨什麼,他只是強調我回到大陸很快就能獲得資訊,一切按照資訊指示來行動就可以。

  林朝峰對自己是否是孫麗、徐德有的上級領導不致可否,只是對孫麗好象微微顯露出不滿,估計和密函中的內容有關。他對我得到孫麗的信任表示過吃驚,也肯定了孫麗和徐德有特務的身份,對於徐德有曾經和我講過的情報,他表示了認同,並強調了703監獄和徐德有情報中涉及的組織有直接關係,703監獄的爆炸的確是神山中國區幹的,因為703監獄的存在威脅到了神山中國區的存在。

  通過和林朝峰的交流,我至少明白了神山這個組織的確無孔不入,他們滲透到任何一個部門,成員數量異常的龐大,而且還有很多和我一樣,尚未加入神山的人存在。不過,神山中國區有直接的對手,一個是葉先生領導的A大隊以及下屬機構(這讓我著實非常吃驚),另一個是通道組織,各個分支按照第一、第二、第三通道的方式命名。相對而言,A大隊還遠遠夠不上威脅,基本對神山是一無所知。不過通道組織就完全不同,A大隊充其量就只是一個他們雇傭的打手,而通道組織在全球範圍內和神山對抗,通道組織似乎最近讓神山越來越感到威脅,所以才會對703監獄大動干戈。

  通道組織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視,他們有自己獨特的能力,似乎是一種光的應用能力,這可能也是讓神山倍感頭痛的一個地方,雙方衝突過幾次,誰都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於是便在中國大陸範圍內形成了三個組織之間古怪的平衡局面,703監獄就是這種平衡下的誕生的怪胎。不過,隨著703監獄的毀滅,大陸的幾個勢力之間的平衡開始打破,似乎混亂起來。

  林朝峰在講到通道組織的時候,通常是面色凝重的,但是每次所說都是有所保留,似乎並不想我一下子瞭解太多。林朝峰應該是在領我入門,進行了一些形勢上教育,也就是讓我心裡有個底,以免出錯。

  當我重新回到大陸以後,看到熟悉的人群的打扮,以及滿街白色的大字報和從車外傳來的聽得耳朵生繭了的口號,我第一感覺就是,我過去半年的經歷,好象我在什麼地方曾經也同樣經歷過,如此如此的漫長的經歷,一直到現在這個時刻,就被什麼東西隔斷了,再也不能前進一步,而進入到未來去了。

  到了廣州以後,同行的幾個人被帶走了兩個,我和另外三個人在一個靠近機場的地方呆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又和另外十幾個同樣是一言不發的人組成一隊,上了一架飛機。

  飛行了幾個小時之後,飛機降落到了一個偏僻的機場,我們被帶下飛機,三個人一組,分成了幾輛汽車,又顛簸了幾十分鐘,才終於駛入了一個大院停了下來。

  繁瑣的登記手續之後,我和另外一個人被關進了一個擺放著兩張床,條件不錯的房間。

  我的那個室友是和我從臺北一起飛回大陸的,一路同行,但是沒有說過一句話,這個人至始至終眉頭緊鎖,一言不發,甚至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不過這個人看起來卻是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人也看上去非常精幹。

  我嘗試著和他說話,但是總是被他冷冰冰的拒絕了,直到晚上重新點名吃了些食物之後回到房間,他才幽幽的說了一句:「我叫王連申,飛行員。」

  我連忙也自我介紹:「你好你好,我叫趙雅君,以前是工人,後來是勞改犯,最後是叛逃犯。」

  王連申說:「什麼犯不犯的。有誰做錯了呢。我真是不理解你,為什麼自己給自己加上這麼多罪名。」

  我笑了笑,問:「你在那邊多久了?」

  王連申說:「二年了,沒想到,我居然又回來了,可笑啊可笑,我放棄一切,以為自己能夠有新生活,結果還是回到原地。」

  我說:「我也是,不過,回來了就回來了,也沒有什麼。」

  王連申還是幽幽的說:「我們都只是棋子,我們只是做為物品被交換回來了,你不覺得很可悲嗎?」

  我說:「我沒有想這麼多,我只是覺得倒楣。」

  王連申說:「抱歉,我不該用我的標準來要求你。我曾經有令人羡慕的工作和家庭,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對,但是我還是選擇逃到臺灣去,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說:「你不喜歡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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