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新聞(48)_野狐

四十八

　　「呵呵，是他啊。」夏傑笑了。

　　「我們下去吧，今天就我們三個。腳魚已經燉得恰到火候了。」

　　兩人下到一樓，迎面碰上正要上樓的老謝。老謝看到夏傑，顯得很驚訝：「小夏怎麼跑這兒來了？」

　　「呵呵，專程來吃樂老闆的腳魚宴。謝秘書你不也是？」

　　「就是，就是，」樂老闆說，「我就請你們兩個，老謝也是稀客，你們都難得來。」

　　三人一同向餐廳走去。一樓的餐廳是樂老闆的員工食堂，給公司三十來號人提供免費的工作餐，同時也兼招待客人。樂老闆花錢從老家請了不錯的廚子，隨便拿幾樣菜式出來，不比外面的高檔餐館差。餐廳的格局和裝修品位就不必說了，都是豪華小包間，方便員工吃飯時交流談事。三人走過去時，公司員工都下來吃飯了，安靜的小樓裡突然冒出一群人來，都恭敬地和樂老闆打招呼，然後就散失到各個包間去了。三人走進最大的那間包房，兩個漂亮的服務小姐上來把他們安頓好了，隨即退出門去。

　　「新來的？」老謝問。

　　「老家過來的。安排個事情做。」

　　「你老家不錯啊，淨出美女。」

　　「呵呵，鄉里孩子，現在也不幹活，都養得好了。」

　　一個胖廚子進門來問：「樂總，人齊了？」

　　「齊了，上吧。」

　　廚子端上一隻大砂鍋來，甫一打開，頓時濃香撲鼻，仔細看時，只見一隻腳魚臥在砂鍋中央，露出黑色油光發亮的背殼，那樣子好像還在水中隨時準備逃跑。清湯中撒著枸杞、桂圓等藥補食品，色彩斑斕勾人食欲。那只腳魚的確很大，幾人嘖嘖稱奇。

　　老樂把腳魚分析了一番，教大家辨認野生與家養的不同：「野生的背是黑色的，怎麼燉都不會掉顏色。有人用家養的染色冒充，但只要一過滾水就現了原形。還有這野生的裙邊厚實，熟而不爛，吃在嘴裡更是不同，不但沒腥膻味，而且異香滿頰，怎麼吃也不膩。」

　　大家各舀一碗吃起來，果然難得的美味。夏傑想：如果大家都吃過這野的，不知道那水魚館生意還做得下去不。

　　兩碗下肚，老謝和樂老闆要了酒來喝。他們喝的是「酒仙」酒。這家酒業公司已經上市了，目前樂天投資是它的控股大股東。老謝說：「外面這酒很少有人喝了，都喝五糧液。你們得抓抓品質，酒還是要人喝的嘛！」

　　「當然，當然了。目前正準備兼併一家原酒廠。前面一段時間生產量過大，原酒供應不過來，就用了些小廠的，品質受到影響。」

　　夏傑不喝酒，只喝茶。老謝就把話題轉到他這來：「小夏，不是我說你，這麼多年也沒把酒操練出來，一天到晚就在外面瞎跑。你也四十了吧？」

　　「四十滿了。」

　　「你在日報幹得好好的，如果不離婚，有你岳父在，你早就在部裡當個處長了。你看你現在，跟個野人似的。」

　　「我就不是當官的料，喜歡自由。」

　　「你啊，就是沒個正經。」老謝說，「什麼時候想通了，到我那兒來，給省長做個秘書，你的文才絕對沒問題的。」

　　「好啊，等我混不下去就去你那兒，或者到樂老闆手下混飯吃。」

　　三個人半真半假地說著話，很快把腳魚消滅得差不多了，老謝酒喝到半酣，話就有些亂：「老樂，你還真得好好謝謝小夏，沒他你也不會認識我，不認識我，你也就到不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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