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黃(38)_硯清_學達書庫

三十八

　　「可我已經染上了毒癮，這可怎麼辦啊？」她哭著說。

　　「不用怕，很多明星和成功人士都吸毒，你沒看到報紙上的報導嗎？前不久，一個明星過生日，招待客人吸毒，還被公安給抓了。在上流社會，招待客人吸毒是最高級別的招待。我利用工作之便，給你搞點高級享受，有什麼不好。」

　　「既然是高級享受，你為什麼不吸？」口紅反唇相譏。

　　「我也很想吸啊，可共產黨不讓我吸，我要是吸毒，這局長就當不成了。」他在她額頭上親一下，「乖，你就死心踏地地跟著我吧！」

　　口紅把他一推：「讓我想想吧！」

　　她穿上衣裳，拉開車門想走。詹發權拉住她說：「你走可以，把煙給我。」

　　她從坤包裡拿出煙，想給他，又捨不得。遲疑片刻說：「我抽一支再走吧！」

　　她又坐下來，點上煙，大口大口地抽起來。詹發權坐在一旁，看著她吞雲吐霧的樣子，心中一點都不著急，翹著腿怡然自得。

　　一支煙很快抽完了，口紅把煙扔給她，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車。他心中失落極了，對著車外說：「有種的就別來找我。」

　　沿著河堤向前走，晚風吹拂著她的秀髮，粉紅色的路燈把她的身影拉得修長修長，使原本靚麗的她更加成為河堤上的一道風景。幾個追風少年回頭看她，嘴裡發出「噓」聲。她視而不見，眼淚不自覺地掉下來：她怎麼會成為一個白粉妹？她美好的人生就這樣委身於這道老口紅？她不甘心啊……

　　她就這樣走走停停，徜徉到午夜還不想回家。她知道身後有輛車一直跟著她，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詹發權。可能他怕了吧，怕自己告發他。自己真的去告發他嗎？不能，告人需要有證據，自己手上一點證據也沒有，告他，很有可能不但告不倒他，還會把自己告到戒毒所去，甚至會把自己告到監獄裡去。他完全可以誣陷她以毒養毒，甚至有可能殺了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鬥得過一個公安局長呢？自己當初真是傻啊，怎麼可以選擇一個公安局長做自己的口紅呢？這真是「請佛容易送佛難」啊！

　　他這次在每支煙裡下的冰毒很少，她只抽了兩支，很快，毒癮就又發作了，如同萬爪抓心，她感到難受極了。聽人說用水洗臉可以減輕痛苦，她找一處河埠蹲下，用手往臉上澆水。果然，貓抓的感覺要輕一些。

　　稍稍抬身，她看見河埠上寫著「20」字樣，也就是說，從東到西，這是第二十個埠頭。她記起來了，她用嘴去撞詹發權那次，就是在這個河埠上給他洗的臉，這可真是諷刺啊！她用手拍著自己的臉，一下，二下，三下……拍得啪啪響，整個臉都被她拍紅了。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你不要折磨自己了，你不願意，我就帶你去戒毒。」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頭撲到他懷裡說：「快，快，給我煙。」

　　詹發權遞給她一支煙，幫她點上。她大口大口地吸著，貪婪得像個孩子，不一會，她難受的症狀就緩解了，而且欲仙欲死。一切都變得雲淡風清，夜又是那麼迷人……

　　口紅喃喃地說：「我是自作孽啊！我第一次勾引你就是在這兒。」

　　他把她摟在懷中，動情地說：「別這麼說，都是我不好。你給我的生命注入了活力，我不應該這樣對你。只要你不抹去我這道口紅，你要我怎樣我都答應你。」

　　「真的？」

　　「真的。」

　　「那你送我去戒毒吧！」

　　「行，明天我就送你去戒毒所。」

　　鬍子固一進入專家診室，第一個候診的女病人就跟進來，說：「胡博士，我站了好幾個晚上，今天才好不容易掛上你的號，您可一定得給我好好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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