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冬仍有雪(35)_雪靈之

三五

　　戴辰辰吹幹頭髮，上了自己的床，那種往事堆積到腦袋的感覺又來了……

　　忍了一個小時，她終於下了床，蹭到隔壁，猶豫了半天，還是敲了敲柯以勳的門，「喂，能進來嗎？我要上網。」

　　柯以勳在房裡懶懶地應了一聲，「進來吧。」

　　他開著床頭燈，背對著她躺著。戴辰辰走過去，開了電腦假意上網，只要不一個人就好，只好周圍還有個喘氣的就行。她無聊地亂點著網頁。他開著空調，戴辰辰縮在椅子裡，覺得有點冷，終於鼻子一陣癢，打了個大噴嚏。

　　柯以勳猛地掀開被子下床，戴辰辰看他直直地走向自己，結結巴巴地質問：「你……你要幹什麼……」

　　他一把把她從椅子裡拖出來，跨一步，然後把她扔到床上，力氣之大，讓她整個人都被床墊彈起來，屁股一陣酸疼。

　　「睡吧，別折騰了！我保證你」安全「。」他在「安全」兩個字上加重了音，又走過去關了電腦，看也不看她，就繞到床的另一邊，繼續背對著她躺下，還關了燈。

　　只要……她不侵犯他……

　　果然，當她的呼吸慢慢遲緩直至均勻了以後，整個人又都偎到他背上，胳膊纏上來。

　　他默默地笑了笑，真不知道她和唐淩濤離婚以後自己是怎麼過的。

　　第34章真是找了個好女婿

　　唐淩濤沉著眼看走到一邊打電話的柯以勳，他臉上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讓他覺得熟悉，是的，也有那麼一個女人讓他總是哭笑不得。柯以勳剛才看他的那一眼，讓他的心裡莫名其妙地一刺。

　　柯以勳一邊巡視後廚今天購進的食材，一邊聽經理彙報昨天的各種指標和突發情況。他走到大廳裡，眼角瞥了瞥玻璃幕牆外帶有陽光穹頂的走廊，唐淩濤正站在那裡，身後也跟著一群人，在彙報請示。接近十點，都是要開張前的繁忙時段，他也是來巡視賣場的吧。

　　他看到唐淩濤平時總面帶笑意的臉現在只剩一片冷漠的鐵青，默默聽著彙報一語不發。唐淩濤身後的工作人員都戰戰兢兢，比平時謹慎很多，不知道唐淩濤的表情為何這麼冷。

　　柯以勳停住腳步，唐淩濤旁邊的經理識趣地閉上嘴。唐淩濤也看見了他，向他點了一下頭。柯以勳微笑回禮，走了過去，唐淩濤停下，「有事？」

　　柯以勳的眼波閃了一下，真是莫名其妙，他居然猶豫了。已經三天了，看唐淩濤的樣子，時機已經成熟，他知道唐淩濤已經沉不住氣，要急瘋了。

　　手機響起來，他向唐淩濤做了個「不好意思」的表情，是鄰居武老闆的太太打來的，柯以勳有些意外地接起來，「陳姐？」

　　武太太呵呵笑，「你女朋友出來倒垃圾把自己關在外面了，她說忘了密碼又沒帶手機，你等著，你跟她說。」

　　那個笨蛋！柯以勳瞥了唐淩濤一眼，走開了些。

　　唐淩濤沉著眼看走到一邊打電話的柯以勳，他臉上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讓他覺得熟悉，是的，也有那麼一個女人讓他總是哭笑不得。柯以勳剛才看他的那一眼，讓他的心裡莫名其妙地一刺。

　　柯以勳掛斷電話，無意中抬眼撞見唐淩濤的目光，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不能再拖了，他刻意忽視心底突然泛起的煩亂，早就計畫好的，只要進行下去就行了。

　　「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唐淩濤冷聲說，有些不耐煩。

　　柯以勳一笑，「關於失蹤人口的事。」

　　唐淩濤愣了一下，嘴角浮起的冷笑顯得有些殘酷，「去我辦公室談？」

　　柯以勳挑了挑嘴角，「好。」

　　進了別墅區華麗的大門，柯以勳放慢了車速，從後視鏡裡看唐淩濤的車，他跟得很緊。

　　下了車，柯以勳開了門，唐淩濤倒不急了，站在院子裡掏出了煙，點燃，緩緩地吐出煙霧。

　　柯以勳看了他一眼，自己走進屋裡。廳裡的電視開著，茶几、沙發上淩亂地攤放著各種零食的包裝袋，空的飲料瓶或立或倒，喝了一半的還敞著蓋子。

　　人卻不在。

　　「戴辰辰！戴辰辰！」他喊，突然一陣煩躁。

　　二樓的地板咚咚地響起來，很快，她詫異的小臉就映入他的眼睛。她邊快步跑下樓邊撇著嘴，「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別瞪，別瞪！我馬上收拾好。都說了馬上收拾，還瞪，還瞪！」她嘮叨著跑進廚房，拿出一個垃圾袋，手忙腳亂地撲到沙發上開始收拾殘局。

　　背後一陣寒氣，戴辰辰停住動作，慢慢轉過身……門口站著的那個似笑非笑的男人，唐淩濤？他找來了？

　　唐淩濤踩滅煙頭，那個讓柯以勳出現又寵又惱表情的電話果然是她打的！她隨便地綰著長髮，穿著印有一隻表情誇張的卡通兔的T恤，似乎很享受地生活在這裡，在他身邊那個沉著臉、心思難測的男人的家裡！

　　「你把她照顧得不錯。」他看著柯以勳，冷笑，她竟然還穿了雙一看就是為她特意買的拖鞋！「把新城百貨最好的飯店鋪面低價簽給你也算值得。」

　　柯以勳的嘴唇微微抿緊，眼睛垂下來，沒有去看戴辰辰的表情。

　　戴辰辰愣了愣，這才是柯以勳收留她的真正目的吧？她真佩服自己還坦然地笑了笑，不怎麼意外，也不怎麼傷心。這的確是柯以勳能幹得出來的事，她早就覺得他的目的不單純，現在反而一顆心落了地，有了答案倒踏實了。

　　她嗤笑了一下，繼續往塑膠袋裡裝垃圾。柯以勳猛地抬起眼，狠狠瞪她，她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他生什麼氣？她不怪他，他該感激她的大度吧？

　　「走！跟我回家！」唐淩濤跨前一步，一把掃掉她手裡的塑膠袋，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戴辰辰的另一隻手抓住沙發靠背，「回什麼家？」她冷笑，看不見他……難過，看見他，卻不難過了。「你的家，還是我的家？」

　　唐淩濤沒再繼續拖她，卻沒鬆開手，沉沉看她，沒說話。

　　「我在這兒住得不錯，很高興。回你的家，我早膩味了，回我的家……是我的自由，就不勞你費心了。」她用眼角瞥著他冷笑。

　　他的臉上又出現那種原本讓她害怕的表情，可是奇怪……她不怕了。他還能怎麼樣？打她？打吧！打也改變不了什麼了！就在他關門而去的那一刻，她就打定主意，決不後悔！

　　唐淩濤的臉色發青，「回去再說！」他又用勁了，戴辰辰皺眉，胳膊好疼。

　　「你聾了嗎？」她沒發火，沒火了，只是冷冷地問他。

　　唐淩濤的目光一寒，柯以勳這時候一把握住他抓著的戴辰辰的胳膊。

　　唐淩濤的目光冰冷一轉，譏誚地掃在他臉上，「什麼意思，柯以勳？」

　　「既然她不想回去，就留這兒吧。」

　　「鬆手。」唐淩濤用眼睛點了一下他的胳膊，聲音很平靜，包含的威脅意味卻比大喊大叫更濃烈。

　　柯以勳冷笑，被他的口氣激怒，「你以為我和我弟弟一樣？」

　　「鬆手。」唐淩濤的口氣不變，看著他的眼睛。

　　戴辰辰趁機甩脫他的鉗制，裝作若無其事地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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