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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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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那天的幫忙,真是非常過意不去,我想問一下,我的車……」 「哦,醫院的停車庫似乎不太安全,你的車又太顯眼,我便開到銀控保管,放心。」易正維彎腰拾起正放在茶几上的車鑰匙,在手中轉著,藍翼在整個臨川的數量不會超過十輛。 宋清心定了一下,忙道:「那易總您還在公司嗎?我想現在過來取車。」她說著已經出了門。 「好,我等你。」 這時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正肚腹空空,急著用飯了。他盯著鑰匙上串著的一對小玻璃瓶看,裡面一男一女兩個瓷娃娃,看似普通,但神色一瞧卻非常的有意思。 男的身材修長,一手插在褲袋,一手斜拉著掛在後背的書包,一襲碎長銀髮不羈地垂著,只能看到臉的一個側面,雖然如此,但從整體看來,這是一幅天地間唯有我在,其他一切都不屑的神色。 而女的,一頭直發直垂到腰下,雙手乖巧地握攏在前,大大的眼睛帶著嚮往和期盼的神色,望著另一玻璃瓶的男娃娃,似乎有些怪異。 易正維帶著探究,仔細地拿著兩個玻璃瓶上下翻看。 好一會兒,他才露出淡淡的一笑,好像那種找到秘密的小男生一般,原來這個獨立的玻璃瓶,仔細一找竟有加工過的痕跡,娃娃腳下踩的瓷石也有切割過的印記。顯然,這原本是兩個,是被拼在一起,並裝在一個玻璃瓶中的。 他皺皺眉,輕輕搖了搖玻璃瓶,瓶內頓時一片金黃,如同落雪一般的漂亮,浪漫非常。 十年前,她還是個小孩子吧,十五歲?嗯,差不多,果然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這特意的加工,是為了證明什麼?想想,卻是一目了然。可是她沒有把這東西扔掉,看來,不過是給了一個保存這東西的藉口。這算不算是自欺欺人呢?他竟在此時猜測起宋清的心理來。 電梯鈴一響,他忙放下鑰匙,樓道裡傳來咚咚的聲響,看樣子走路的人非常焦急,如若不是趕時間,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電話要拿車。 他笑笑上前去拉開門。宋清走近,正待敲門,卻是撞了一陣空,已經被易正維握住纖細的手腕。 「你似乎每次見我都會出現些小意外?」他笑著打破尷尬。 宋清尷尬地收回手,「是。」 「啊,你沒有吃飯嗎?」她看到桌上正打開的飯盒。 易正維笑笑,轉身往回走,彎腰拾起鑰匙,「宋小姐不也加班到現在麼?現在還要去應酬?」 她接過,露出感激抱歉的一笑,她不擅長撒謊,便乾脆不回答,她要去應酬的只是私事。 「宋小姐,看你每次都是疲憊又急匆匆的模樣,可別累垮了,有需要幫忙的,儘管說。」他知道她趕時間,體貼地同她一起出門,送她到電梯。 宋清正想說,已經欠他太多的人情了,胃卻突然一陣抽痛,忙扶著牆緊緊按住胃部,不停的地深吸著氣。 易正維看她的模樣,就知道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了,她顯然很熟稔,看她不停地呼氣吸氣,臉上已經痛得煞白。他也因為工作忙,不能按時吃飯,曾因急性胃潰瘍住院一個多月,因此知道這其中的痛苦,忙又扶她回辦公室,因為那裡有藥。 剛扶她坐定,便見她捂著嘴,往隔間的休息室沖去。他驚訝地皺皺眉,對她的熟門熟路驚歎不已。他哪知,宋清辦公室的構造和他這裡幾乎一致,她已經痛得理智全無,以為還在自己的辦公室,哪想到,是誤打誤中。 易正維呼了口氣,倒在沙發上,每次見她,似乎自己也都要耗盡力氣。 聽著傳來的嘔吐聲,他想,她這胃痛的毛病,應該快要趕上他那時的嚴重程度了,再不治,胃穿孔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過,那時,他有爸爸逼迫著去醫院,否則自己因為工作,也會硬撐。但顯然,她現在作為宋家的一家之主,事事只能沖在前面,哪有後退的權利?他擔憂地想著,對這個堅強隱忍的宋家大小姐,不免氾濫了同情心。 見她臉色蒼白地扶著牆慢慢出來,還要對他表示抱歉,笑得比哭還難看。他揉揉額頭,認命地倒了杯開水,將藥遞給她。 宋清看著他掌心的藥,滿臉疑惑。 他聳聳肩,幽默道:「同是天涯淪落人。」 她恍然大悟地接過。 「不過,是曾經。」他強調。 她真心露出一笑,信任地把藥吞下,一杯水一口就見了底。 「你還沒吃飯?」這是肯定的語氣。 她頷首,輕輕撫著胃,順著氣,放下杯子,顯然已經回了些神。 「易總,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你不喜歡欠人人情?」 「是,沒人願意欠人人情。」 易正維搖搖頭,「你太看重這點了。」 她抬頭一笑,眼光瑩瑩閃動,「是,我會覺得非常不安,所以,請不要讓我欠你太久。」 他眼神一暗,這個時候的她,跟那個瓷娃娃似乎合二為一,再分不清楚了。 被這樣的眼光看過,應該會很難逃掉吧,比如,另一玻璃瓶中的男人。 「好了,易總,我要走嘍,謝謝!」她深吸口氣,朝他微微一躬,搖搖手,轉身出了辦公室。那玻璃瓶的相互碰撞,引出一陣清脆的聲響,人已經不見,只留下那聲音,還充盈在這屋內,久久不散。 「宋清,你欠我的,不會太久。」他喃喃一句。 他轉身吃著那已經涼透的飯。 第十九章 情難自禁 「清兒,你要記住,如果,有一天我們必須為敵,你一定要記得,那不是我的本意。」 ——嚴旭南 嚴家的別墅在東明山上,這裡離市中心不太遠,驅車只需花費四十分鐘的時間,儘管如此,車子一開上山道,便覺得非常怡人,似乎離喧囂很遠。 這裡別墅群不少,皆是富豪之人,所以,道路兩旁栽著不少的花草樹木,路面也相當的寬闊,晚上開車,山路也不會漆黑,漂亮別致的路燈,昏黃昏黃,柔和無比;晚上山上本就涼爽,這會兒晚風一吹,聽著樹葉的沙沙聲,倒是神清氣爽。宋清乾脆把車窗打開,任風吹起她的頭髮,想著反正晚了,也不用著急著趕;二來,也因為胃痛,正好趁著空氣好,緩一緩,不至於臉色煞白的,嚇著嚴伯母。 她一邊欣賞著好景色,一邊感歎,嚴家確是懂得享受之人。不像爸爸,尋常人出身,今日所得的一切,皆是自己辛苦取得,以至於萬事皆放不下,不敢有絲毫鬆懈,這都是來源於心中的不踏實與好勝好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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